第39章 人在旅途
“这个什么……唱机，得多少钱啊？还有儿子那电子琴也不便宜吧，你这又买电视又买这……你不过了？还是捡钱了啊？”左晓晴看着屋里这一堆东西说。
“挣钱就是要花的嘛，李奎勇拦着我不让我买，你也拦着我？这是最新款的手摇式电唱机，才一百多块钱，儿子那电子琴七十多……”张子山还没说完，左晓晴就说：“天哪，我们全家人这一个月才挣几十块钱啊？你可真敢花啊？！”说完看看张子山，又看看儿子在床上弹琴弹得那叫一个高兴，嘴很快就闭上了……
从皋城县关x长那儿回来也二十多天了，张子山每天就在家里陪着儿子逗逗那条叫做“欢欢”的小黄狗，教儿子弹弹电子琴，偶尔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打开那台手摇式电唱机，听着里边悦耳的歌声在这处小院里飘扬……
这天，张子山和朱育臣、李涛三个人在自家院子里喝了个酩酊大醉，胡侃着部队里的那些事儿……送走了朱育臣和李涛，张子山回屋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子山揉着眼睛醒了，看着床上的左晓晴和儿子，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司机小罗和小罗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又想起了自己一个人开车往浙江安徽拉煤路上的种种故事，再一想小罗一个人开着车在路上和劫匪遭遇的情景……噌的一下，张子山就从床上蹦下来了，披上衣服就出了院子，左晓晴起身刚想说话，只听见外面铁门“咣”地一声关上了……
张子山径直地来到了李奎勇家，李奎勇早就醒了，一个人正在大门口的空地上耍着手里的大刀……“奎勇，跟你说件事儿，你得陪我去趟山西晋城……”张子山见面就说，“有你在，这一路上我这心里能踏实不少，一会儿，我去跟嫂子说去！”李奎勇说：“你还想去啊，听你讲了那么多拉煤路上的事儿，你小子能捡条命回来就不错了，还去？想钱想疯了？”
“不是钱的事儿，你说说，怎么说我也是半拉练家子吧，也在部队上锤炼过，军警拳打得也不错，我的擒拿术你那天不是也见识了吗？那在路上真遇到劫道儿的了我心里也怵，更别说小罗一个人在那儿了，真遇上事儿那还不惨了？不行我得回去！怎么样？你去不去？不用你掏钱！”
李奎勇一听这个来了劲儿，“去，为什么不去，你这遭过难得都不怕，我怕什么？我还怕遇不上事儿呢，白瞎了我这一身本领！十个八个的我让他近不了身你信不信？”说着又舞起了手里的大刀……
“我信我信，咱俩一块儿练得我还不知道？这十里八乡的谁是你的对手？”张子山笑着说，“我说子山你也不用激我，也用不着捧我，我刚才说了，我去！你说吧！哪天走？”李奎勇藏不住的英雄气又侧漏了出来……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走如何？”张子山问李奎勇，“今日就就今日，且看我手中之刀！”说完地面颤了好几颤，李奎勇又跺着脚，大喊一声：“看刀！”
各自告别了自己的妻儿老小，张子山和李奎勇就坐上了火车，没有直达山西的车，只得先坐到邯郸，再由邯郸转车到山西……火车上，两个人一瓶酒一只鸡，靠着车窗，拿着白酒瓶你一口我一口地饮了起来……李奎勇拿着手里的鸡腿，啃得那叫一个痛快！张子山看着车窗外一片片的麦田，瞬间又想起了自己刚去当兵时的情景，想起了那双把自己押上火车的温柔有力的手……
没几个小时，两个人就到了邯郸。下了火车，时间还早，两个人就在附近转着，又买了一瓶好酒，买了点儿野兔肉和野狍子肉……两个人又坐上了开往晋城的汽车，还是一人一口地酒喝着，嘴里的鸡肉变成了现在的野兔肉和野狍子肉……吃得累了，也喝得困了，两个人便轻轻一靠，翘着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车子越往山西开，越抖得厉害。没一会儿，两个人就被颠儿醒了……“这是到哪了？子山？”李奎勇还有点迷糊，揉了揉眼睛说。
“进了山西了，估计快到了！”张子山望着车窗外面不远处的高山说，“你看外面，尽是一些拉煤的车，你说咱们国家这一年得烧多少煤啊，估计挖平几座大山也不一定够用！”
“管他呢，反正老子家里烧的是柴火，愿意挖平几座山就挖平几座山，与我何干？”李奎勇拎起酒瓶子又喝了一口说，“这几年，你小子去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了，这大江南北基本都去遍了啊！”
“哪儿，净往南方跑了，北边都没怎么去，比方说内蒙啊东北啊什么的，有机会一定去看看！”张子山看着车外边说，“还别说，这南方啊是比咱们北方漂亮，山也好看水也好看……”
“女人呢？”李奎勇喝着酒说，“南方的女人比咱们这边的水灵太多了，那皮肤，不是有一句话嘛，叫‘吹弹可破’，难怪以前皇上选妃子净可着南方选……”张子山也喝上了一口说。
“还是当皇上好！南来北往的随便挑……”“当皇上好？你小子以前不总说当和尚好嘛，还想学一身少林寺的绝世武功呢？！”“哎，这辈子是甭想了，我这个和尚梦啊……”两个人正聊得起劲儿呢，只听见一女人声：“晋城，晋城到了啊，快下车！”
两个人下了车，晕晕乎乎的，打听着进矿区的路……“这天都马上黑了，今天你们是进不去矿去了，没人敢拉你们上去啊，路太难走了！白天赶着马车走还得走上一天呢，别说晚上了！”一个赶着马车的人说，“我看你们俩还是找个旅店先住下来吧，明天白天再进矿区吧！”说完赶着马车就走了……张子山和李奎勇彼此看了看，都摊了摊手，张子山说：“走吧，看来今天是上不了山了，走，找旅馆去！”
到了一家旅馆，问好价格，正准备付款呢，只听见张子山说：“完了，奎勇，钱丢了！”
李奎勇的酒劲儿听完子山说话一下子下去了一大半儿，“钱丢啦？都丢啦？”“嗯，不过也没有多少了，二百多块钱吧！”“我靠！二百多？赶上我们家小半年的收入了！都丢啦？！”“估计是刚才在车上咱俩都睡着了，有人给顺走了……在邯郸街上卖兔子肉的时候钱还在呢？”“那可没准儿，没准儿在街上咱买完肉就被盯上了呢……”
旅店的服务员敲了敲桌子，说：“钱丢了，外面找去，没钱还在这里啰嗦这么长时间！”李奎勇刚想火就被张子山推了出去，“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两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张子山耷拉了个脑袋，说：“这要是明天咱们爬上山去估计两三天也到不了，我从这边走下来过，好几次都差点摔下山去！看来，今天晚上咱哥俩就得在这马路牙子上待上一宿了，可是明天咋办啊？”
过了半晌，李奎勇突然激动着说：“子山，走，跟我走！”两个人来到车站附近人多的地方，李奎勇拿着半块儿砖头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圆圈，拽着张子山就跳进了圈儿里！清了几下嗓子，李奎勇大声得喊道：“南来的北往的，小弟初到贵宝地，身上的盘缠也已用尽，特在此地为大家献上一番拳脚功夫，父老乡亲们，大家过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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