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莜面栲栳
“南来的北往的老少爷们儿们，大家都往我这儿看，我与师弟二人初到贵宝地，身上的盘缠已用尽，给大家亮几套看家的拳脚功夫，看得过去的，就请大家捧个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李奎勇说着就把身上的上衣脱了扔给了张子山露出了这一身的腱子肉，小声说：“子山，一会儿你就拿着衣服转着圈儿地等着收钱吧！”“南来的北往的……
毕竟是晋城县城，没一会儿就围了很多人，有的人还在起着哄：“快点开练啊！”
李奎勇抖了抖两块硕大的胸肌，肚子上一块块儿的腹肌在黄昏下显得油亮油亮的，清了清嗓子，李奎勇说：“先给大家来一套正宗的‘螳螂拳’，各位看官，看好喽！走着……”
刚一亮拳，围着的人群里就出了尖叫声和口哨声，随着地面不断地颤动，李奎勇这套拳舞得是虎虎生风，连张子山都看呆了……周围人群开始欢呼了起来，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李奎勇冲张子山使了个眼色，随着脚步的并拢，双手下压顺气，双手抱拳，“刚才这套就是正宗的螳螂拳，如果各位看官觉得过瘾，就请捧个场！”李奎勇说着又冲张子山使了个眼色，张子山赶紧端起了铺展开的衣服绕着圈的在人群里转着圈，有往衣服里扔一毛的，有扔五毛的……“下面，我再给各位来上一套‘八极拳’给各位看官开开眼！走着……”只感觉脚下的地不停地颤抖，李奎勇的每一次运步，都伴随着周围人群的尖叫声，每一出拳，都能让人感到拳拳到肉的拳风……
张子山端着衣服继续转着圈收着钱，练完这套八极拳之后，已经有看客往衣服里扔一块钱儿的了，还是五毛和一毛的多……
李奎勇抱着拳感谢完围观的人群之后，小声地问张子山：“多少了？够住店了吗？”张子山说：“得有二三十块钱了吧，住店是够了饭钱估计也够了……”没等张子山说完，李奎勇走到人群中，对一位扛着铁锨的老农说：“这位老哥，手里的铁锨能否借后辈一用？”得到应允之后，李奎勇检查了一下铁锨的头儿，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又亮起了大嗓门儿：“光看拳脚大家可能觉得不过瘾，下面我给大家舞上一段‘关公刀法’，还是那句话，请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利用说话的时间李奎勇刚才消耗的功力又恢复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往后站一下，对，再往后一点儿，好好，可以了，大家都只听说过‘关公面前耍大刀’却没有亲眼领略过关公刀法，今天小弟我手上没有‘青龙偃月刀’，只得问刚才这位老哥借了这把铁锨，各位，献丑了，谢谢您关二爷……走起……啊呀呀呀呀呀呀……”
张子山看得嘴张得已经合不上了，也不知道是在车上这酒喝多了还是怎的，李奎勇这“铁锨刀法”舞得是天旋地转，斗转星移，脚下的步法挪移着乾坤，大地在颤抖，停在半空中的刀风，吓得周围的人拼命地后撤步……围观的人群有的人捂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有的人紧紧地用手攥住了身边的或许根本不认识的人，不时地李奎勇的口中还出吼叫声，随着每一次踏地都有一声“哼！”“呵！”
还没等李奎勇练完，张子山就已经在围着圈儿转着收钱了，这套“关公刀法”不白舞，衣服里一块一块的钱开始多了起来，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一毛的票子了，最小的也是五毛的票子，跟下雨似的就往衣服里钻……
看着钱也挣得差不多了，李奎勇谢过了人群，和张子山就近找了另外一家旅馆住了进去。进到屋里，李奎勇一屁股就坐到了床上，身上还是汗如雨下着……
张子山数了数，一共是三百六十块五毛二分，再加上刚才住旅店的八块钱，一共是三百六十八块五毛二分！“我说奎勇，你可以啊，就这么一会儿你就挣了你们家干上多半年才能挣到的钱，你以后改行干脆行走江湖得了！”
李奎勇擦着脸上的汗说：“我还真想过，我家里面要是儿子，我都敢出来闯荡，俩闺女！你看！再说了，咱这是猛地来这么一回，老乡们还给你捧个场，你看要是有那么两三回了谁还会来看？所以说，也就是临时救个急！”
“那你小子也够可以的了，这功夫精进不少啊，感觉都过咱师傅了！”“那可不敢，那可不敢，那师傅的八极拳无敌天下啊，我这都是皮毛，都是皮毛！”“我说你小子怎么一提起师父马上就谦虚了啊，不是平时老是吹嘘什么打遍天无敌手的你了？”“那不一样！好了，这几趟连着练下来身体确实是受不了，我得补补，走，子山，拿上这钱找个地方咱俩吃大餐去！”“行，听你的，大师兄！”
两个人简单洗了一把脸，就出门找大饭馆儿去了。终于找到了一家比较大的晋菜馆。李奎勇正在点着菜：“平遥牛肉来一份儿，阳城烧肝、黄芪煨羊肉、黄河鲤鱼炖豆腐、罐焖鹿肉、陵川党参炖土鸡、山西过油肉、西红柿烩莜面鱼鱼各来一份儿，主食就上莜面栲栳、闻喜煮饼、猫耳朵各一份儿，另外你们这什么酒最有特色上两瓶！”“我们这有山西名酒汾酒，是用千年古井里的水酿造的……还有那个西红柿莜面鱼鱼也是主……”还没等服务员说完，李奎勇说：“快去！先上两瓶什么汾酒我们尝尝！还千年古井，对了，主食最后再上，我们先喝酒！”
张子山等服务员走了之后看着李奎勇，说：“要不要点这么多啊，咱俩吃的完吗？八个菜啊！”
“来吧，子山，吃不了，吃不了咱就兜着走！来一趟山西不得吃点儿他们的特色菜、喝点他们的特色酒啊，刚才点菜的时候你和服务员那女的就一直笑，我知道，那菜单上我净捡着我没听说过的点了，好多字我都不认识，我一猜你小子就是在笑这个呢，对吧？这四个字，子山，你有文化，来，你给我念念！”李奎勇指着“莜面栲栳”四个字问张子山，看着这四个字，张子山也挠起了脑袋……“反正不像你刚才说的什么‘靠你姥姥’！跟骂人的话似的，拿过来，我再看看……”
两个人坐在饭馆里就开始痛饮起来……李奎勇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好酒，好酒，这才叫酒！好酒！”两个人一直喝到了饭馆打烊了才走。两人互相搀扶着，李奎勇手里还拿着个空汾酒瓶子，边走边往嘴里倒……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奎勇拍了拍脑袋，嘴里还喊着呢：“好酒……就是好酒，一点儿也不上头！好酒！”
张子山和李奎勇退了房，来到了山脚下，打问着上山的情况。山脚下已经停满了几十辆马车，张子山仔细一看，对着李奎勇说：“根本不是马车，这是驴车！”“能上得山上去就是好车哇，驴车怎么了哇？”一位看起来六十多岁样子的男人手里拿着鞭子说，张子山赶紧说：“不好意思啊老哥，不是说您的车，我是说这不是马车是驴车！”“驴车还便宜嘞！”赶着驴车的人说，“我们要到山里的矿上，多少钱？老哥！”“上到一个山头给上二十块钱哇，再往上走再另算哇……”“行，老哥，就坐您这辆车上去吧，我们俩人，不多收钱吧？”“两人也是二十块钱哇，上来哇，我送你们上去哇！”张子山和李奎勇还没坐稳呢，就听见一声“喔……吁……驾！”两个人往车里一倒，哈哈大笑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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