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发
跨山梁，双驼岭。
杨林听了秀才的话，点了点头。
看大家都不再说话，杨林定下心来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地说道：“那好，大家听我来分工。”
“第一路：二小队的通讯员黑头早已出，回寨中喊人来抬猎物，不再多说。”
“第二路：豆子你带俩人留在此地看守，等乡亲们来到后，就帮他们抬猪回寨，在基地等大家的消息。”豆子刚来护林队，年龄最小，胆子也最小，实在不适合继续参加行动。
“哦，不带我去打野猪呀！”豆子低声地自言自语。他知道杨林是为了照顾他，心里充满了感激。但是看到大家都那么勇敢、跃跃欲试，他也知道机会难得，忍不住感到失落和不甘。
“别瞎嘟囔！看守猎物也很重要，这岭上这么多肉，难道豺狼不会来抢吗？万一真的来了一只土狼，你打得过不？”康敏不愧是新兵队的队长，看他回答的不干脆，就煞有介事地教训他。
看到康敏瞪眼攥拳，当众吼他，大家都强忍住笑，豆子可是吓得不轻。“是是是，队长放心，有俩人陪我留下来的话，就算来两只狼都没问题的。”豆子认真地回答。
“哈哈哈！”哇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笑了起来，康敏和大家也都跟着笑。
豆子不明就里，也跟着傻傻地笑。
杨林看他情绪仍然有些失落，赶紧补充说：“豆子，不只是看守猎物，回去以后看守大本营也是重要任务。现在那儿就只剩下杜宁儿一个人，这可比没人在还糟糕。大家都不在的时候，看家的重任就交给你啦！”
“是！”豆子大声喊道。
他不知道杨林是在安慰他，听到自己的任务竟然如此重要，觉得平生第一次被人认可，而认可自己的人竟是大家最崇拜的人，不禁又感动又开心。
大家忍不住又笑，王英暗暗佩服杨林……
“第三路：由旺嘎、康敏率领主力沿岭顶搜索前进，过双驼岭、野牛岭，争取晚上七点之前到达野狐岭顶部的断指峰驻扎。”杨林低头看看表，恰好是早上七点钟，他当时觉得给大部队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却恰恰忽略了自己的困难。
虽然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杨林知道，主力的任务并不轻松。现在双驼岭已经遇到了野猪群，虽然这次只是临时的伏击，这里并没有成为野猪的地盘，但是再往北去却很难说。
跨山梁的每一座山岭虽然都是东高西低，南北相并，但是山岭两侧多有深谷断崖，很多地方人类难以通行。沿岭顶走，虽然需要迂回多绕，却是最安全的路径。
杨林见大家没有异议，就继续说：“如果遇到散猪和小股的野猪群，可即行歼灭。”
大家听见会遇到猪群，都很兴奋，纷纷点头示意。只有康敏皱着眉，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心吧，杨林哥，包在我身上，保证完成任务，按时到达断指峰！”旺嘎激动地拍响胸脯保证。他扭头去看康敏，康敏也不理他，旺嘎也不在乎，只顾自己高兴，只要能跟康敏一路，什么样的野猪群他都不怕，能不能遇到野猪群也似乎不再重要。
杨林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只是暗自摇头，继续分派任务。
“第四路：前面第三座巨驼峰处，北侧的山坡不太陡峭，由我和王英、秀才带着阿呜从那里往北，直下双驼岭，然后沿岭底峡谷绕过野牛岭和野狐岭的尾端，一路往北，直达天麻冲。我们两路人马就在那里分别。”王英和秀才听到杨林让他们同行，激动得不行，拼命地点头。
杨林继续补充：“天麻冲是整个跨山梁离野猪沟最近的地方，地形也最适合野猪生存。我想，现在的天麻冲，一定会有不同往昔的情况，我们需要好好探查一番。”
“晚上七点之前，我们争取到断指峰与大队汇合，也可能稍晚点到，你们不用太着急。”杨林看着康敏和旺嘎继续说道。
“好啊，好啊！”秀才从来没想到，杨林愿意亲自带他去最危险的地方历练，忍不住手舞足蹈。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就得到康大叔的特别推荐。
“不行，这不公平！”康敏终于忍不住了，一开口就把大家吓了一跳。
“我要跟杨大哥去！以前杨大哥还没入伍的时候，什么危险的地方我没去过？可是杨大哥走后，我这第三小队全是新兵蛋子，自己就跟孩子王一样，有几次有机会进山？现在杨大哥回来一年多，我又变成伙房的厨师大妈了，天天就是给你们做饭，还要忍受杜宁儿那样的无赖。现在好不容易出来，还不带我！”
康敏一口气把几年来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委屈得像个孩子，眼泪哗哗地流出来。
谁也没想到这个整天大大咧咧的姑娘竟然憋了这么多委屈，一时间，大家都默不作声。
“哭啥……”旺嘎只说了俩字，就没了下文，因为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正怒视着他！他第一次见康敏哭，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思，搞得自己一头雾水；想要安慰她，也不知道说啥，看看康敏，又看看杨林，急得抓耳挠腮。
康敏见大伙都看着她不说话，也觉得有些尴尬，她擦掉眼泪，不理会旺嘎，继续对杨琳说：“杨大哥，我们三个小队长里面，我爹一直说第一小队的金星哥最厉害，他们全队天天守在白骨斗岗哨，我对他的了解不多，但是我爹这么说，我姑且相信。”
“至于王英，我承认他鬼点子比我多，虽然我觉得自己打猎绝不比他差，但是你带他去我也没意见。可再怎么说，我也比秀才强啊，你们孤军深入去侦察，又不能随便开枪，你带他一个累赘去有啥用？”
康敏心直口快，毫不掩饰，不等杨琳回答，她又亲自转头问秀才：“秀才，你自己说，你去是不是个累赘？”
“啊，我，额……”要在平时，洗菜肯定就认了，可是此刻他是在不愿意放弃跟随杨林的机会。他知道自己不如康敏，既不敢顶嘴，又不敢承认，场面一下子变得特别尴尬！
“现在才刚到双驼岭，就一下子钻出来五六十头野猪，要不是你们来，连我都活不到现在。主力部队一路搜索前进，很有可能还要遇到大战，这关系到护林队十七条人命，你放心把他们交给旺嘎一个人吗？”
“我……那你可以让王英去帮他嘛！”康敏嘴上争辩，心里已经明白杨林是不会带她去了，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建议的力量哪里比得上命令呢？”杨林微笑着说。
“对对！你可以随便命令我！”旺嘎这次的反应出奇的快，只要康敏不哭，他就比啥都高兴。
其他队员也纷纷点头，在他们心里，康敏明显比旺嘎靠谱多了。
康敏的担子一下变得重了起来！
“可是……”康敏还没放弃抵抗，她是真的想跟杨林一路。以前那种梦幻般的日子支撑了他生命的全部，令她无限地向往，但是自从六年前杨林入伍开始，那种生活就再也找不到了。
在康敏心目中，跟杨林在一起打猎，就像住在山顶一座透明的却又无比坚固的房子里，任由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多么可怕，毒蛇猛兽、妖魔鬼怪多么凶残，却永远无法打破那层墙壁。在绝对的安全保障下，看到外面的敌人越是凶猛、越是张牙舞爪地拼命击打墙壁，里面的那颗少女之心就越是刺激、越是兴奋……
康敏走神了。
然而她却再也找不到反抗的理由！
“那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出？”恢复了冷静的康敏也恢复了自信。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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