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写在前面的

我非常不愿意花太多的时间来讲述我和信子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一是我不太想表现的自己很是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对的，哪一天你一脚把天给踹塌下来我也是不会在乎的；其次就是，我是真的忘了，时光沧桑，我记不得那时的气氛是融洽还是尴尬，记不得那时的表情是平静还是兴奋，自然，也记不得那个时候信子脸上的表情，身上着装和一举一动了。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啊。但也正是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让我不至于承受过多的负担。遗忘，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啊。

        所以在我的记忆之中，信子，似乎是一直穿着小短裙白衬衫的小姑娘，一脸不解地看着我这个被时光疯狂雕刻的家伙。她无时不刻不用怀疑地眼光扫视着我，在我入睡之前，在我祈祷之时，甚至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

        “支离翎，看啥呢，厕所门口没有美女！”

        方东是个直率性格，再加上从小他那贪污了不知道多少钱的市长爸爸的疯狂溺爱，你很难要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官二代在你面前注意措辞。

        “唔？”

        二食堂应该算是整所大学人群最熙攘的地方了，这也是为什么，我极其地不愿意来这鬼地方。不过此时，不论周围是多么的嘈杂，不论面前的方东的嘴里冒出来怎样的黄色小笑话，我的目光，我的耳廓，都一丝一毫不能从她身上离开。出神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生的一切，当然也就包括了眼前这位自嗨得不行的富二代了。

        “你知道吗，那个管家，他……”

        周围的一切终于化为了蚊虫一般的微鸣，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我的注意力从这位靠在女厕门口的小女孩身上就来了。如出水芙蓉一般，每当我陷入回忆的泥沼时，我很庆幸有信子用她的冰清玉洁来把我拉回现实。唔，其实是拉回现实光明的一面。

        而此时的她，其实也可以说是每时每刻的她都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一样，就那么站在那。一会儿好奇地看下路过的餐盘里的饭菜，一会儿低下头来挠挠手背，当然一会儿也可能抬起头来与我目光相会。

        这在周围人看来，我必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胎吧。

        不过也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不在乎，更不想显得自己在乎。世界如果说是一盏充满了希望的灯，那么对我而言，这灯已经断电了。原因是电线老化，年久失修。都怪上帝这老家伙造人的时候不多揣摩下，搞得我这样的怪胎很没有归属感。

        好在，还有信子。

        唔，好在还有信子。救赎这个词，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这里怎么了？”

        尼萨城的废墟之上，一个裹着破布衣物的女孩儿如是说。

        女孩儿先是好奇地四处张望，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贪婪地了解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然而废墟被称之为废墟是有理由的，占地方圆好几万公里的圣城尼萨，这里曾经接纳了无数的传奇人物又埋没了更多的周旋小人物；这里曾是灵流汇聚之地，是这世上唯一的精神寄托，完全纯净之地。然而，就连只会啃糖果的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世上并不存在完美。一切所谓的完全，不过是腐败内涵外的一张一厢情愿地假皮罢了。所以直到现在，看着一间又一间的半垮着的房屋，看着满地地染了血的兵器，我并不感到任何的惊奇。这是这帮高傲自大的家伙应得的——暗界吞噬。

        但是看着女孩儿不知所措的眼神，我不禁心软。我知道她内心的抗拒，就好像新生婴儿初到世界品尝到这鬼地方的寒冷与绝望时的哭声一样。她一直所希冀的，绝不是这样的世界。

        “他们得到了救赎。”

        我双手的鲜血还没有彻底干掉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恶行——谎言。在我看来，说谎是代价最高的恶行，说一句谎还不如一句咒语或者是直接一道碗大的疤来的痛快。但是这种时候，看着好奇的眼神开始瑟缩的时候，我做出了与我性格并不相符的行为。而至于这帮尼萨人，从他们死的时候出的绝望而又愤怒的吼叫声可以看出来，这并不是救赎。

        “救赎就是死亡吗？”

        女孩儿无助的眼神开始看向并不怎么乐于助人的我。她慌了，不过哪个对这世界的第一印象便是其残酷本质的家伙会不慌呢？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我已经在这里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我想我得离开了。前面路还很长。

        “我是谁？”

        就在我刚要起步的时候，女孩对着我冰冷的后背我问了一句。

        我是谁？

        唔，我也希望我知道答案。

        “……”

        我凝固住的背影沉默着。

        “我该去哪？”

        女孩儿紧接着问，看来她不搞清楚答案是不会放我离开了。正如之前所说，谎言是代价最大的恶行，而我对她撒了谎，现在我要付出代价了。

        “……”

        空气中依然没有一丝的生气，死寂一般的血腥味让我有些难受。我想我真的得走了。

        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我早该知道的。当初就不该出，如果仅仅是在家里一直呆着像个咸鱼一样，我也就不会陷入今天这副窘迫的境地了。

        “嘿，你走神了，你刚刚一定走神了！”

        打断我思绪的是方东，虽然方法暴力了些，但是也能让我免于回忆中沉沦。

        “唔。”

        我回答道，面前的饭菜一点没吃。

        “我觉得你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方东又开始淋漓精致地展示他那令人厌烦的官二代体质了。

        “唔？”

        我除了恭听，别无他法。

        “我怕，你别不是恋爱了喔！”

        方东这家伙咧开了嘴，一边喷出嘴里的食物一边打着哈哈。

        “走吧。”

        我面无表情地说着，就好像我绝大多数时候一样。

        然后起身，离开。跟在我身后的，除了方东这家伙以外，还有一个女孩儿，她一袭白色衬衫和短裙，就算是放在人群中，她淡紫色的头也很好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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