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悔之地
即将腐烂的不悔之地，作物将毫无收成，乌鸦将哀鸣致死，而人们则同类相食。如果说这无常的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总结的规则的话，应该就是这些了。
午后的时光是散漫而寂寥的，而像我这样的悲观又理智的家伙，在如此之时便容易出神地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什么烦恼？”
问我话的这个女孩子叫何夕，从她厚重的眼影和非主流的造型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儿与其他高校才女相比之下的独特之处。当然，否则她也不会没事儿找我这样的怪胎搭话。
“唔？”
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最好的办法无非两种，一是用一种精妙而又简洁的反问句反问回去，精妙很难做到，但简洁我还是可以勉强凑合凑合的；二便是把对方干掉。这话是一个人叫兰斯的家伙告诉我的，这人精明得很。当然眼前的情势是必不能选后者的。
“我看你在呆。”
何夕一脸率真地看着我，我相信她是没有任何敌意的。不止如此，我相信这整个世界都是毫无敌意的，但是这依然不能否决掉它冷酷无情这一现实。我转过头去寻求救援，方东这小子正在最后排和他性感的小女友你情我浓，我现在打扰肯定是自讨没趣。该死的，信子这家伙也不知道哪去了。
“唔。”
我面无表情，支撑着自己最后一道防线。很多时候，我还真希望那时候自己选择了另一个答案，这样的话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额，选择另一个答案吗？这让我想起了兰斯这家伙的另一句话，关于如何检验自己是否做出正确选择，你只需要再一次面临这一选择就好。当然于我而言，这种机会是绝对不可能有第二次的。不过要是有呢？万一那玩意儿顺着哪道裂缝给溜到这个世界里面来了呢？这一次我会怎么选呢？
“你知道，大家信任你的。”
眼前一片迷茫之后，我来到了一座断桥之上，桥下的半茫茫一片仍未消散。看来我又进入到自己的回忆之中了。我感觉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在这令人不愿回想的梦境世界里。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然选我干嘛。”
我也没有回头，甚至连脑子都没有动，嘴里就直接冒出来了这一句话。我依稀记得与我对话的那个老女人，巨大而又深邃的连衣帽子遮住了她的眼睛和白，其瘦小的身躯因为撑不住那肥大的袍子而显得像个万圣节扮演巫婆的小屁孩儿一样搞笑。但是她时不时显露出来的带着邪恶微笑的满是皱纹的嘴角和留着长长指甲的满是污泥的手指让人不得不相信眼前的，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巫婆。
“可惜啊，我马上要失去一个还不错的实验对象。本来想着找个时间把你大卸八块然后好好研究的。”
我记的老巫婆的名字是伊娃娜，来自于世界底端的伊娃娜。如果把这家伙定义为邪恶的话，那么你会现这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光明和美好。
“闭嘴吧，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一直一无所成。”
我与这老家伙认识许久了，我们甚至一块儿在无底深渊的崖壁山洞上生活了近一年的时间，所以对于她的邪言秽语，我早就有了不低的免疫力。
“噫哈哈，你要是走了，我可真的是会不习惯啊！”
老巫婆走到了断桥的边缘，看着其下迷茫茫的一片云雾一样的东西，坐了下来。两条像枯树枝一样一掰就断的双腿开始前晃了起来。
“你这老东西都孤独一辈子了……”
我也陪着她坐了下来，桥下的白雾就好像是一团渴望黑暗的怒兽一般无声地咆哮着，我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掉下去会怎样。不过不知是为什么，那时的我的内心居然没有一丝的恐惧。
“哈，人啊，都是这样，像干透的海绵渴求着水一样渴求着世间万物。”
伊娃娜感叹着，双腿依旧不停地摇晃。这一点我是理解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老巫婆才会想尽一切办法，不管是邪恶的还是正义的，当然大多数时候是邪恶的，来渴望实现对人类的进化。
“不过一个无欲无求的家伙，很无趣的吧。”
我漫不经心地反驳着，因为我知道这老家伙一生的理想，是决不会被轻易动摇的。
“代价，代价罢了，翎，这一切，不过是接近真理的代价罢了。是值得的，一定是值得的。”
一提到这方面的内容，伊娃娜就会变的出奇地癫狂，她在空中摆动着的双脚也开始无规律地肆意乱晃起来。这令我很不舒服，老实话，这令我想吐。两根木棍一样的恶心玩意儿在眼前晃来晃去，是个人都受不了吧。头晕目眩，木棍渐渐合二为一，我想我要离开了，头晕目眩。
然而，天旋地转一阵子之后，树在我眼前的是讲台上挂着的闹钟钟摆。此时的我正端坐在教室的正中心，一旁的瑶夕正用着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你刚刚说什么？”
我转过头去问。
“我说你之前在呆。”
瑶夕笑着说，她并没有看出我有任何的异常。或者换句话说我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喔。”
我答应着。
“喔？”
瑶夕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不过此时的我并没有心情去管这些。那些回忆，该死的回忆，似乎是永远甩不掉的，我走到哪儿，这些玩意儿就跟到哪。唔，随着周围的环境愈渐熟悉，似乎就连简简单单的一支笔或者一张脸就能引起一连串的蝴蝶效应般的回忆。我真的得离开了。
“怎么？”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此时的我只想让眼前这个烦人的小妖精离自己远点，但是我却做不到。
“你好像真的有很多烦恼啊。”
瑶夕是个好心的朋友，我记得自己来到梧州大学的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她。当然直到两年后的今天我似乎也没怎么真正交几个朋友。不是孤僻，是真的没必要。
“不可能的，你想多了。”
我微笑着说。事实的确是不可能。
“额，你看来是真的出什么问题了，这样吧，我认识一个朋友，他能解决你的问题。”
瑶夕把我的草稿纸撕了一小块儿下来，然后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我瞥了一眼，是个偏僻的地方。收了下来，只是为了打走她。
“对了！”
临走之时，瑶夕突然回头，故作神秘地说了句。
“我那个朋友是个灵能者喔！”
完了就蹦蹦跳跳着踏着上课的铃声的节拍走出了教室。
唔……
看来这家伙……
又要逃课了。
不过管她呢，我又不在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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