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签订盟约

潘兴汉见小朗儿在询问解决部族生存延续办法的时候，无意中流落出让步的意思，也就不再吊对方的胃口，就着他的话口说道：“只要你们以后不再干扰火枪兵屯驻塞北，农耕所需的物品，我都想办法替你们解决，当然，前提是在对等交换的情形下至于所需要的耕作办法和修房盖屋的办法也一并传授给你们”

        从游牧转变到农耕是人类历史发展进步的必然，塞北山区从客观上来说适合农耕潘兴汉要求兀良哈人放弃游牧习俗，定居从事农耕，主观上是为了避免兀良哈人妨碍火枪兵在塞北的屯驻客观上却是在促使朵颜部落迅发展壮大

        朵颜长昂拉家伙使性子，都是习惯使然他们最不想发动战争，因为朵颜部落太弱小了，弱小的根本经不起任何损失，朵颜长昂刚才的强硬也是色厉内荏，目的是想通过恐吓对方获得最大利益兀良哈人和所有游牧部落一样，最缺乏的就是铁器和粮食，这些物资都需要通过不平等的互市，以极高的代价从大明朝获得，而且数量受到限制两位朵颜部首领听了潘兴汉的话，不由得喜出望外

        二人对视一眼，朵颜长昂说道：“只要我们不干涉潘将军的军兵屯驻塞北，真的就能与我们交换铁器和粮食吗？”满脸的希望，如同趴在锅沿上看着美味食物的小孩子一般

        “是的，我们用农用铁器、粮食与你们交换马匹、皮革，而且可以每三个月交换一次，不受数量限制”大明朝与北方游牧部落互市每年只有春秋二市，潘兴汉增加两次，目的是想在最短时间内获得急需的战马，同时促使朵颜部落改变游牧习惯尽快定居，方便自己屯驻管理塞北

        小朗儿虽然同样高兴，但并没象朵颜长昂那样昏头朵颜部每次与大明互市的时候都由小朗儿经手操办，他深知其中辛酸三味，要是不把负责管理互市的大明官吏答对满意，甭想顺顺利利完成交易，而且每次交易的时候都要以极高的代价换回部落所需的物品所以他对互市是既恨又爱

        对方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互换各自所需的物品，反而让小朗儿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潘将军，朵颜部过去一向在喜峰口互市，如今若是移到关外，如何向蓟镇卫军交代？万一因此惹恼了王保，我们可担待不起还有，互市能否开得长久？哪一天您高升走人，我们再想回头可就难了，到那时我们向谁互市？打猎留崽采果留树，我们总要留条后路才是长久之计”

        潘兴汉听到小朗儿说出王保的名字，稍一思忖，就知这里有文章，反问道：“若是咱们之间的疙瘩无法解开，最后结果如何？”

        “那还用说，刀兵相见，分出个胜负输赢呗”朵颜长昂直截了当的将最坏结果说了出来

        “即使你们胜利，将我打败赶出塞北，大明朝廷会有何反应？”潘兴汉继续追问

        二人听了此话，对视一眼，大明的军队被游牧部落给拾掇了，人家铁定要出兵征讨答案就在嘴边，却没一人有勇气说出来

        潘兴汉见此，灵机一动，说道：“大明天朝为消除边患，特派我率军收服居住塞外各部族我体念朵颜部在开国之初听从成祖皇帝召唤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才以礼相待没动刀兵换了不尊回教习俗之人带兵，其后果，不用说你们也能想的出来

        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服从大明火枪兵，另一个是拼死抵抗我受回教智者阿凡提启迪，将你们当做兄弟，并且还提供别人不愿给你们的所需物品若这样是还不满足，我也没办法拯救你们出苦海”这话在提出收服对方的同时明确表示会对他们平等相待

        这个意思，潘兴汉原本想等到以后条件成熟再对朵颜部落提出并逐步实施可二人害怕蓟镇总兵王保，瞻前顾后不愿就范，潘兴汉索性拉大旗扯虎皮，将他们挤兑到绝地，让他们感觉到，除了服从自己的安排别无出路

        朵颜长昂听了潘兴汉的的话，艰难张开千钧重的嘴巴，有气无力的问道：“这么说，我们朵颜部一定要臣服于你了？”

        “不是臣服于我，而是臣服大明天朝退一步说，你们本来就是大明朝册封的卫军朵颜卫，只不过以前一直没有明确具体归属，现在你们归我统辖当然，我尊重你们过去的辉煌，不会真的当成下属对待，只要不妨碍我屯驻塞北，不与我为敌即可”潘兴汉怕将二人逼成跳墙疯狗，又将话往回拿了拿，将条件放宽到朵颜部和大明朝过去的那种关系地位

        “对了，此事放到谁身上也不好受，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拿定主意我们既然是为了会猎而来，何不就在这青松峪围猎一番”潘兴汉明白，想要彻底让他们死心塌地按着自己的思路走，就要借着围猎之机把火枪兵的战斗力展示给他们看看，通过展示武力迫使他们就范

        被一番说辞给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二人正想找机会单独商议一番，听了潘兴汉的话求之不得，马上响应这个建议三人结束交涉，走出帐外，安排围猎

        古代围猎既是为了获得生活所必须的肉食，又是训练军兵骑射之技的一个重要手段，游牧部落都乐此不疲作为一个信仰回教教义的部落，兀良哈人狩猎时候还多出一项仪式，就是参加围猎的骑士将猎物赶到阿訇看得见的地方，由阿訇进行必要的诵经仪式，然后才能猎杀，否则就是诵非安拉之名所获的不洁净东西，不能食用

        随着牛角号吹响，三千名朵颜部落骑士和潘兴汉的一百名亲卫队呈口袋型分散到青松峪四周山梁，纵马驰骋，驱赶藏匿在山林深处的野鹿、黄羊、野猪、狍子等各种野动物受到惊吓无处躲藏的动物，在猎手的驱赶下向唯一没有人马阻拦的唯一出口奔逃，很快汇集到山谷开阔地

        诵经阿訇刚将诵经念完，朵颜骑士还没到达弓箭有效射杀距离，火枪兵就已开始瞄准攻击猎物、随着阵阵枪声，汇集到开阔地的猎物纷纷中弹倒下等到朵颜骑士纵马赶到弓箭有效射杀距离，已没可猎杀的目标

        围猎结束，潘兴汉三人又返回大帐继续商议会盟之事受到火枪兵强大远程打击能力的震慑，朵颜长昂和小朗儿早已失去与火枪兵对抗的勇气，将患得患失的摇摆思想抛诸脑后，痛快的与潘兴汉缔结盟约

        盟约由汉文和伊斯兰文两种文体书写盟约规定：一、朵颜部承认大明火枪兵在塞外包括对朵颜部落的领导地位；火枪兵承认朵颜部是大明合法卫军，驻扎地为滦河以西的塞外山区二、大明火枪兵在磐石城为朵颜部开设互市，互市每三个月开放一次火枪兵为朵颜部有偿提供农用铁器、粮食、布帛、耕牛、种子等物品；作为交换，朵颜部为大明火枪兵有偿提供战马、皮革等物品三、大明火枪兵尊重朵颜部的回教信仰，无偿为定居的朵颜部设计居住村落并修建清真寺四、容许兀良哈人到大明火枪兵建设的村镇定居，无偿派人指导兀良哈人垦荒种地作为回报，大明火枪兵出征时，朵颜部最少需派出五百名骑兵配合行动五、一方遇到外敌进攻，另一方全力支援

        从盟约内容上看，可以说火枪兵是亏大发了，不但没有任何实际利益，还要出人出力帮助朵颜部落定居发展农耕，解决他们的基本生活问题但在潘兴汉看来，只要边塞能够获得安宁，使父老乡亲能在和平环境下平平安安的生活，付出再多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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