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不动声色

　　小贼无奈，只好回去帮明耀给狱友们传话，隔天还真有个山城来的小贼给明耀提供了一条线索。
“上个月二十八那天，小的打听着那天是城西张家老太太的寿辰，想着摆寿宴各处的摆设应该不少，也想去讨点赏钱，当晚便打算从后头花园子摸进去。
好不容易躲躲藏藏的等到快三更天，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见后头的小门开了，里头有个婆子往外探头。”
城西张家正是上个月二十八夜里发生的命案，几次查问都没问出线索来，没想到这个小贼竟然真的知道点什么，明耀的心里一阵激动，面上去不动声色，依旧沉着脸端坐着，等着小贼继续说下去。
小贼故意卖了个关子，想趁机跟明耀提提条件，明耀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好讪讪地跪好，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那婆子手里提着盏麻纸灯笼，在夜里格外刺眼，有个汉子从对面两步就冲过去把灯笼吹灭了，还训了那婆子一句‘提着灯笼出来，生怕别人看不见是不是’。
那婆子没敢说话，让着那汉子进了门，就把小门关了。
那汉子冲出来的时候，距离小人的藏身之处不过隔着两三个门面，把小人吓的不轻，没敢再呆下去，很快就跑了，后面发生什么事，小人就不知道了。”
大半夜的放了个男人进后宅，而且还是在命案当晚，小贼看到的两个人必定跟真凶有极大的关系。
明耀又惊又喜，清咳两声稳了稳心神，问小贼：“那个婆子长的什么样？那个汉子你看清了吗？”
小贼为难地瞄了明耀一眼，扭了扭身子低头不说话，明耀等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等着他许诺好处呢。
“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有用，五十两银子是少不了你的。”
明耀一出手就是五十两，够一个五口之家衣食无忧过了好几年了，小贼喜出望外，连连向明耀磕头。
“请大人赏，哎呀，小人当了半辈子贼也没见过这么些钱，哎呀，以后小人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哎呀哎呀。
哦，对了，大人问那两个人的相貌是吧，小人想起来了，那个婆子四十来岁，三角眼，鼻子旁边有颗痦子，左边，是鼻子左边有颗痦子，嘴就是那种吵架很厉害的那种薄片嘴，跟俺家婆娘的嘴一个样。
穿的是青衣蓝裙，哦对了，头上还有一支金簪两支银簪，转身的时候小人听见她腕上有镯子的响声，至少是两支十钱往上的银镯子。
那个汉子一直是背对着小人的，而且一露面就吹灭了灯笼，小人没太看清他的模样，不过身高至少在七三寸往上，宽肩细腰，左手拇指上套了个白玉或者青玉的扳指。听声音应该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一个动作敏捷，戴得起玉扳指的年轻男人，大半夜的被婆子让进了内宅……。
明耀摸着下巴想了想，问小贼：“如果再让你见到那个婆子，你还能认得出来不？”
小贼本来担心凶手报复，才一直没有吐露过当晚之事，如今明耀又有让他去认人的意思，担心明耀会不给他赏钱了，只好咬咬牙点头：“小人看的清清楚楚，再见到一定能认得出来。”
明耀让人先把小贼押回大牢，拿着他方才的供词去找范吉。
范吉没想到明耀这样乱撞乱碰的，真能查到东西，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抬手在明耀肩膀上捶了一拳：“真有你的啊，这都能被你挖出东西来。”
手落在明耀肩膀上，范吉才想起明耀是驸马爷来，不由得神情一僵，不自在的放了下手。
兄弟朋友打打闹闹，明耀倒没放在心上，只想一心想着查案子，把供词扬了扬问范吉，“范大人，您看接下来要怎么做？我的想法是……”
范吉抬手示意明耀不必说下去了：“这个案子由陆大人负责，这些东西交给他就是了，接下来驸马爷只管等着案子破了论功请赏吧，你放心，陆大人不是那等贪功占便宜的小人，一定会如实向上汇报你功劳的。”
这是大理寺多年来的规矩，明耀只好无奈接受，亲自把小贼的口供送去给陆大人，希望找机会向陆大人表明一下自已想参与查案的想法。
陆大人这段时间被这桩命案愁的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一见明耀送去的线索，大喜过望用力拍了拍明耀的肩膀以示赞许，就把手下召集起来关上门商量接下来的查案方法。
明耀被晾在门外，怔怔站了好一会儿，才略显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陆大人手下有个副官感觉于心不忍，低声对陆大人说：“驸马爷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又亲自送过来，您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把人扔在一边，有点不太好吧。”
陆大人翻看着口供，眼皮都没抬：“放心，这案子真因为这条线索破了，本官一定给驸马爷报个头功。”
这就是不接受跟明耀共事的意思了，副官无奈，只好闭上嘴不再提这件事了。
陆大人把小贼从牢里提出来，换了身干净衣服，让他扮做随从再次去了张家，很快就认出那个婆子正是二奶奶身边侍候的连婆子。
陆大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场就让人把连婆子绑了，向张大爷讨了间空屋子开始审问。
连婆子自然是满口喊冤，奈何大理寺就是专门查案审案的，哪里会轻易被她糊弄过去，一边审问另一边去人往连婆子家里搜查，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一个使唤婆子的家里，竟然能搜出文银三百两，另外还有五两的银票，和金银首饰若干。
去搜查的人不由感叹道：“婆子这么好当的话，我们都要去拜拜菩萨，下辈子也让我们当婆子了。”
证据摆在连婆子面前，连婆子却依旧不肯招供，陆大人懒得跟个婆子浪费时间，直接把夹棍扔在了连婆子面前，还不等真的动刑，连婆子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把银子的来去一股脑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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