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是不爱，是爱不起你
“喜欢。”
叶梨眼泪出来：“那你喊我名字。”
“我喜欢你，叶梨。”
叶梨感觉很苦涩，始终恨不起这个人。
叶梨卷缩身子，顾瑾余以为她怕冷，用身体盖住她，低哑道：“别怕，我会陪你，如有不幸，我不会独活，我舍不得让你在另一个世界孤独。”
黑夜总是那么寒冷，连顾瑾余的拥抱也暖不了她了。
叶梨睁着眼，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温暖，只要顾瑾余勾勾手指，温柔在耳边说几句亲昵的话，她就会脸红，满心欢喜的喜欢他。
许久，顾瑾余的手松开，叶梨拿开他的手，发现他手臂内侧一排狗的牙印。
这个人总是照顾不好自己。
叶梨拿过医疗箱给顾瑾余处理伤口，弄好之后走出房间。
房间外头许牧之在等候，看向叶梨，叶梨朝里头看了眼：“我们走吧。”
“就这么走？”
叶梨道：“我已经无法面对他了。”
这刻许牧之才感觉到叶梨在放下，他拉起叶梨的手，无条件的支持她：“那好，阿梨，余生，好好照顾自己。”
叶梨脸色灰白，咬了咬唇：“我突然不恨他了。”
许牧之没说话。
“他为什么忘了我，估计很痛苦吧，才会忘了爱过我，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承受着怎样的悲伤。”
因为痛苦才会忘记。
五年前他们发生过一场事故，叶梨毁了容，眼角的痣成了一道疤痕，而顾瑾余从此后再也不喜欢她。
顾瑾余胸口的疤痕，其实曾经差点送了命。
“我不恨他，不是因为他伤害了我，我不知道疼，而是我对他的感情超乎了爱情，我做错事，无理取闹，我爸不会怪我的，那种感情你懂吗？我付出再多也不需要顾瑾余回报，因为我爸死后，顾瑾余是我唯一的亲人。”
有些错不是爱恨区分，叶梨恨不起顾瑾余，一旦恨他，疼的是自己。
只要顾瑾余低声下气在她面前，她心就软了。
之前她埋怨顾瑾余薄情，不要她了，可现在伤痛没了，连怨恨也没了。
“我懂。”许牧之道，她与顾瑾余就像叶梨与他一样，不管做什么都能包容。
那是爱，爱别人超过自己。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顾瑾余出现在你生命里二十五年，从出生你们就在一起，那种感情难以割舍，不是谁能比得了的。”
有一点也是许牧之无法比拟的，就算顾瑾余忘记了叶梨，却记住了她所有嗜好，何尝不是一种铭记的方式。
他不是顾瑾余，无法感同身受。
“只不过抹不掉他对你的伤害，我无法原谅。”
叶梨道：“我忘不了，我只是不恨他了，如果那段时光是痛苦的，对我们最好的安排就是离别。”
“他忘了我，想要离开我的人是他，不是我。他早早告诉我，让我离他远一点，现在我才明白，要是我早点明白……”叶梨在想这个问题，如果顾瑾余忘记她，不是不爱，而是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
“嗯，他忘了你，不是不爱，是爱不起你。”
从许牧之嘴里说出来很残酷，也很难受，但叶梨摸清楚这个道理。
顾瑾余爱不起她，不管精神还是肉体都一样。
五年的时间消磨他视死如归留在顾瑾余身边的想法，时间真奇妙，心心念念离不开的那个人离开了，连最后一点留恋都没有。
叶梨阖着眼，语气虚弱，却满心期待：“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女朋友，牧之哥喜欢的女孩子肯定好看。”
许牧之温柔一笑，不管多看，都不及叶梨好看。
“睡吧，以后有机会，我会带她来见你。”许牧之感受叶梨平稳的呼吸，她睡着了。
顾瑾余醒来时，木屋空空，连一条狗都不曾留下。
仿佛昨日他亲吻的人是一场梦，顾瑾余会感觉到落寞，坐在那停顿了好久才起身。
宋威进来，看向坐在床边冷着脸，魂不守舍的人：“顾总，太太离开之前叮嘱我，带你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顾瑾余沙哑的说：“她，还是不要我了。”
“太太去医院了，她身体不舒服。”
“她原谅我了吗？”顾瑾余问。
“太太说，她跟你离婚不是开玩笑，她不爱你了，让你好自为之。”
顾瑾余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叶梨再也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人，他满身疲惫，冷淡的问：“叶梨什么病？”
宋威道：“昨晚我看到太太吐了。”
顾瑾余立马想起厉北爵说过的胃癌晚期，是不是这样？
顾瑾余捂着头，叶梨在他面前流血，她说上火，明明头昏得站不起来，却说低血糖，她说过很多话，连发烧感冒都不想去医院，她害怕顾瑾余离开她。
现在叶梨不需要顾瑾余了。
“我能为叶梨做什么？我留恋过再多人，也没碰过，我只碰过叶梨，她不知道，她一定觉得我混蛋，结了婚，还在外头鬼混。”
他突然不敢去找叶梨了，怕她逃跑，怕她厌恶他，这种感觉是相互的，就像他以前讨厌纠缠的叶梨一样。
顾瑾余给许牧之发消息。
【叶梨还好吗？】
【她的病有救吗？】
【她免疫力比以前差，你要好好照顾她，我不想她活得很辛苦。】
【她最怕冷了，多给她穿衣，一着凉就会感冒，咳嗽，一咳嗽就难好。】
【……】
顾瑾余给许牧之发了很多消息，生怕他记不住叶梨的喜好，一步步叮嘱，几十分钟他发了一百多条。
直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牧之手机不停响，没有回，关心叶梨的话语，字句中夹杂对叶梨的了解，她的喜好，她的小习惯，仔细一看，顾瑾余不是没有注意过叶梨在生活中的一举一动。
只是死不承认，谁也不知道他也认证过。
像顾瑾余那般狂傲冷酷的人，活该在失去中领悟。
顾瑾余回到酒店，坐在那许久没动过，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厉北爵说的生意，没有心思去谈，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娟有幸能看到顾瑾余的身影，顾瑾余坐在露天泳池旁，身旁跟着许多人，她走过去，看着顾瑾余俊美的侧颜，脸微微红：“顾总，要不要来点酒，这种天气最适合喝点酒了。”
她穿着工作制服，可把衬衣扣子拉得很下，事业线看得一清二楚，想在顾瑾余面前转悠，没想到直接被拦住。
“顾总不需要。”宋威道。
叶娟很尴尬，她的妆容很合适，这个酒店也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人，不过看顾瑾余心情不太好：“顾总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出去走走，我们这有许多旅游圣地，我可以带他去逛逛。”
顾瑾余皱眉，没耐心听叶娟说这么多话，有点吵。
宋威拦住叶娟，只想带她离开这。
突然传来一阵钟声响，很远，很空灵，顾瑾余问：“这什么声音。”
叶娟立马道：“是兰岳寺，祈福很灵的。”
顾瑾余总算有些反应，回头看向叶娟，被顾瑾余深邃的眸子盯着，叶娟心跳加速，急忙道：“我们这边很有名的寺庙，祈求平安，姻缘，事业，都可以，反正我身边的朋友都很信奉那里。”
顾瑾余起身，冷声道：“带我去。”
叶娟欣喜：“好，顾总，我知道路。”
顾瑾余在叶娟的带领下走出酒店，其他人都亲眼看见叶娟亲密的跟在顾瑾余身边，看样子得逞了。
“哇，叶娟也太厉害了，才见到顾总多久，就在他身边这么亲密了，他们不会是约会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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