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那你喜欢叶梨吗
就算死，也别死在顾瑾余面前，这就是叶梨不见他的理由。
明知道快死了，那没有理由与他见面。
许牧之心底不是滋味，心口跳动的位置泛着抽疼，她记得顾瑾余说过的，唯独不记得他说过，好好活着。
“叶梨，你真是个傻姑娘。”
谁的执念更深，顾瑾余？叶梨？
比起执念，执拗，叶梨更胜一筹。
最绝情的深情，死不相往来，连老也不必了。
再坚定的信念也会放弃，铁打的身体也会撑不住，顾瑾余再怎么坚持，也把身体累垮了，不管肉体还是精神，挨冻，不进食，终究倒下去。
他以为倒下的瞬间能看到叶梨，眼睛不肯闭上，就为了看她一眼。
不过都是奢侈。
叶梨不管他，死也不管。
“叶梨，我怕我见不到你了，你倒是见我一眼……”
无人回应。
叶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好顾瑾余。
在顾瑾余被送出去那刻，叶梨听到一些动静。
宋威喊了好几声顾瑾余的名字。
听着着急，也能明白怎么了。
叶梨笑了，凄凉的笑，那个人任性起来真狠心，连自己也不管了。
许牧之站在窗前看着顾瑾余被抬进车里：“顾瑾余真的累垮了。”
叶梨道：“我每天都在祈福，保佑顾瑾余这辈子健康平安，只要他不作，就不会死。”
“那你怎么不想想自己。”
“因为，我活腻了。”
活腻了……
所以不需要老天保佑了吗？
希望全部给了顾瑾余。
叶梨不关注顾瑾余的一举一动，却为他伤神，还在意，如果不在意也不会说出赌气的话。
她埋怨顾瑾余，在闹脾气，许牧之笑：“我还有希望，你怎么能活腻，前面有光。”
“可我觉得好冷。”
许牧之把被子给她盖紧，这个季节在暖的阳光依然寒冷，他想给叶梨更多暖意，只要她有希望，他蹲在床边，握住叶梨的手，摩擦，她的手真冷：“这样就不冷了。”
叶梨唇角上扬：“牧之哥，你真温柔，做你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
许牧之从小有修养，温润如玉，不开口说脏话，也不像其他男孩调皮，绅士有礼貌，大人喜欢得不得了。
许牧之靠在床边，叹口气：“我与顾瑾余不一样，没有他霸道，也没有他那么有脾气，所以你总是哄他开心，没注意到我，没注意到许牧之是个温柔的男人。”
叶梨手指微微收拢：“你一定很辛苦吧。”
她也体会着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回应的感觉，与许牧之一样，被偏爱的那个人总是洒脱得肆无忌惮。
“嗯。”
叶梨知晓他只希望叶梨活下去，活在现实当中，站在马路对面看到彼此就够了。
可她好像这一点都答应不了，累得眼皮快拉下来。
“牧之哥，我要睡了。”
“你睡。”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你不要守在我身边，暂时我死不了。”
叶梨说得轻松，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没那么糟糕，还能一个人撑很久，估计到死也不需要麻烦别人。
许牧之把针头从她手背抽出来，她手背白得青筋看得一清二楚，上头有许多淤青，针扎的，也有伤口，他抚摸，叶梨的手在颤，她疼，只是不会说罢了。
“我走了。”许牧之亲吻她额头：“好好休息。”
许牧之关上门，沉重的呼出气，站在外头望着天空默默抽烟，他怎么舍得离开。
他根本就舍不得离开叶梨。
万一他离开不见了怎么办？
他没有赌注赌，无法拿叶梨的生命开玩笑。
只要叶梨开心，能笑，强大起来，退出她的人生也愿意。
豪华的轿车安静在马路上行驶，躺在车里的顾瑾余心神不宁，他不敢睡，不敢昏迷，怕这一走见不到叶梨，心理斗争许久，尽管疲惫却顽强撑住，睁开眼立马坐起来。
他出了很多汗：“我要下车！”
“顾总，你疲劳过度，得马上去医院，会有生命危险……”
“下车！”顾瑾余犀利的眼神，严肃吼道。
车只好停下，顾瑾余不顾身体透支，下车，往回走。
他不能离开叶梨太久，不管原不原谅，怎么怨恨他，都不会离开。
如果不愿意见他，他可以站在外头等。
觉得他太闹腾，他会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
顾瑾余走到熟悉的木屋前，不自觉流露一抹微笑，他能陪叶梨到天荒地老，连忙敲门：“叶梨。”
门没关，顾瑾余冲进去，借着不太清醒的意识上楼。
他熟悉的穿过每一道门，看到躺在床上苍白的叶梨，她睡着了，顾瑾余不敢太大声，静静的看着她喘息粗气。
顾瑾余缓慢走过来，人比之前清醒不少，叶梨睡得很乖巧，从不踢被子，睡姿安稳，乖巧得令他心疼，他伸手抚摸叶梨冰冷的脸颊，真实的触感，叶梨还在。
叶梨昏昏沉沉，感受到一双温热的大手抚摸她，她浅眠，好不容易吃了止疼药睡会，被吵醒来了。
睁开眼，落入眼帘的是顾瑾余俊朗深沉的轮廓，她受到惊吓坐起来，来不及反抗，却被顾瑾余搂在怀中。
他的身体很烫，烫得叶梨眼睛快要下雨了。
“不要生我气，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顾瑾余声线沙哑，急促，他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再也没人撑起叶梨的一片天。
他想给叶梨活的希望，要他的命也可以。
叶梨没说话，仿若失去灵魂被他搂入怀中，她以为顾瑾余去医院了，在她离开这个地方之前，顾瑾余不会回来。
她没有见他的勇气，没有与他说话的力气，一直都是顾瑾余在说，能不能抱抱他。
叶梨没有动作，面无表情，尽管顾瑾余在发烧，筋疲力竭，需要被照顾。
她不想照顾顾瑾余了。
“我们不要十个月，我们要一辈子，我要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这句话好熟悉，叶梨眼眶里泪光流动，曾经有个人也说过，爱叶梨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一辈子有点短，她还没来得及忘记顾瑾余。
顾瑾余搂着她不松手，叶梨就像破碎的娃娃被他抱在怀里，不会说话，不会看他，除了呼吸之外。
“你说话啊，说句话！”顾瑾余道。
叶梨凑在他耳边：“顾瑾余。”
顾瑾余抱得更用力：“我在。”
“你搂得太紧，我疼。”叶梨语气平缓，没有挣扎。
顾瑾余连忙松开，手在颤抖：“不疼了，我不会再弄疼你了。”
叶梨凝视着他，是她认识的顾瑾余，却成了最狼狈的模样：“我没有怪你，我只是不想见你，就这么简单。”
“那我在外面，我在外面守着你。”顾瑾余怕惹得叶梨不高兴，下床。
叶梨拉住他的手，顾瑾余僵硬了，站得笔直回过头。
“我听说你许久没睡过觉了，睡一会吧，我不想你死在我面前。”叶梨道。
“可以吗？”顾瑾余问。
“嗯。”
顾瑾余躺在叶梨床上，用力抱紧她，恨不得揉入骨血，亲吻她的嘴角：“我知道你爱我，叶梨最放不下的人是顾瑾余，你不会再离开我，是吗？”
他像个没安全感的孩子确定一件事，叶梨再也不会离开他，会给他甜头，不让他疼痛。
叶梨没回应，任由他亲吻自己：“睡吧，你在发烧。”
顾瑾余埋在她发间呼吸，那瞬间叶梨想起小时候她生病，顾瑾余也喜欢缠着自己，搂着她，也不怕传染到自己身上。
“你过得好吗？”
顾瑾余皱眉，诚实回答：“不太好。”
“那你喜欢叶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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