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顾瑾余，你完了
那年元旦，顾瑾余学业重，来不及回国，她为了过节，千里迢迢跑去英国找他。
下了很大的雪，小区有门禁，她进不去，站在楼下等了他一下午，等他回来时，手都冻僵了，手里却不甘心抱着一个保温瓶，里头还有温热的汤圆。
顾瑾余感动得不行，抱着她心疼死了。
想起曾经，叶梨都想笑，回忆起来顾瑾余好像有这么一个朋友，她看着威廉：“哦，我想起来了。”
说完，叶梨不太感兴趣的继续往前走。
威廉愣了一下，他居然被无视了：“喂，阿梨，等等我啊。”
“威廉，你不要跟着我。”
叶梨没想过与他深交。
他纠缠不放，叶梨挺为难的，没有时间维系感情，更别说交朋友了。
威廉跟在她身后：“你可以不用叫我的英文名，叫我厉北爵，我的中文名字，跟我妈姓。”
“那厉北爵，你不用跟着我，我要回家了。”叶梨很怕他纠缠，显得无措。
厉北爵看着她走到酒店门口，便问：“这是你家？”
叶梨回头看了眼，她这几天都在这：“我住酒店。”
厉北爵点点头，就觉得很奇怪，她家住在这，不回家，要住酒店，那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他也没问，目送叶梨进去。
……
许牧之最近憔悴不少，胡子拉碴，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对叶梨的担忧，每天想知道她的动态，她对叶梨的感情超过了爱情，还有亲情的部分。
如果一定要确定一个名分，首先是哥哥，他怎么会不爱自家妹妹。
抬起头，许牧之在吸烟区看到顾瑾余，很焦急的状态，像发过火，眸色阴沉，那刻他仿佛看见为叶梨担心的那个男人，许牧之上去揪住顾瑾余问：“你在担心叶梨吗？”
只要他担心叶梨，还有希望。
他已经不乞求那么多，他只想顾瑾余多看叶梨一眼。
顾瑾余盯着眼前神志不清，胡子拉碴的许牧之，皱眉拧开他的手，气愤道：“许牧之，你在发什么疯，叶梨不是在你那吗？少给我装了！”
顾瑾余在气头上，许牧之好意思找上门来，他没闹到他家去就不错了。
况且叶梨根本就没回过家，被他拆穿后，心虚，不敢回家了。
许牧之提起不精神，任由顾瑾余推开，靠着墙壁颓废的说：“你在说什么啊？叶梨怎么会上我那儿呢？就算受伤也不肯与我说，不来找我。你践踏她的骄傲，她虽然伤心，可骨子里却是硬气的，从来没求过别人。”
提起叶梨，顾瑾余只会烦躁不安，用力抽了一口烟，他烟瘾越来越重，已经戒不掉了：“你怎么不炫耀了？前几天不还洋洋得意吗？”
他又冷笑：“叶梨是真的爱你啊，爱得小心翼翼，连无名指也纹着喜欢你的证据，许牧之，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想到他们在一起许久，就像一根刺扎在顾瑾余心上，隐隐作痛。
许牧之头昏得很，过于疲惫精神恍惚，他充满疑问：“你说什么？什么纹着喜欢我……”
他突然想起叶梨受伤的无名指，情绪又开始激动，揪住顾瑾余的衣领，咬牙：“果真是你啊，顾瑾余，她还说不是你弄的，你把她手指弄伤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许牧之愤怒，顾瑾余更理直气壮，他一拳揍过去，怒吼道：“你少他妈给我装，叶梨无名指刻着ZALIFETIMEOFLOVE，不是说你还有谁，她那么在乎你，连塞进垃圾桶的围巾也要捡起来洗掉送给你，她还对你笑！”
“呵呵。”
传来许牧之的笑声。
他看着顾瑾余笑得极其大声，仿佛把他看做一个笑话。
顾瑾余没料到他笑得如此开心，愣了，许牧之停止笑，眼神狠厉的给了他一拳，把顾瑾余的嘴角打淤青了：“你是不是傻！Z怎么可能是我，她从来没爱过我，你忘了你的英文名，那个纹身，是你在国外，她陪你去纹的！”
“zero，Z。”许牧之笑得眼泪出来：“顾瑾余是叶梨一生所爱。”
顾瑾余僵硬住了，久久无法反应过来，他抬起头，不确定的问：“什么时候纹的？那个纹身什么时候纹的？”
许牧之道：“你在国外留学，她千里迢迢跑去国外看你，这重要吗？”
顾瑾余只觉得身体与大脑抽离了，不在一个身体里，现在他才恍然大悟，不敢承认的，也是他害怕承认的，找了个借口去隐藏事实，他把所有的错误都加在叶梨身上，到最后错得最离谱的是他。
“你不爱叶梨，却一定要在她心里分个胜负，是不是太贪心了？”许牧之嘲讽道“你觉得公平吗？你把叶梨放在什么位置？又凭什么要求那么多，到头来你太自负了！”
顾瑾余无言以对，他既然不在意叶梨，何必在意她心里的人是谁？
如果她爱上许牧之，在一起了，相反他解脱了。
把这个包袱丢掉，他该轻松，却难受得不行。
他到底想从叶梨身上得到什么？
无解。
可他误会叶梨，叶梨现在又在哪儿？
“那个纹身Z，是我的英文名。”顾瑾余脸色难看，心脏莫名疼：“为什么我不知道，叶梨什么时候为我纹过身？”
“谁知道呢？”许牧之苦笑，情绪低落：“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哪里好，值得她记挂一辈子？你不是你会腻吗？相处二十多年会腻，可叶梨怎么不会腻，为什么她就不死心！”
顾瑾余也想知道，叶梨为何那么喜欢他，连纹身都那么隐秘，他也从未探究过：“她喜欢我很久了，而我对她哪点好？要是她稍有抱怨，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他对叶梨的态度，在误会中愤怒，在愤怒中爆发，平息过后，愤怒又化为了愧疚，他并不讨厌叶梨，只是命运束缚在一起让他没有多少耐心。
或许叶梨对他好惯了，他就忘记叶梨也会疼。
顾瑾余会疼，叶梨也会，他开始后悔，就算不爱叶梨，也不该对她残忍。
“可能因为你说过……”
许牧之难以启齿：“你说过你会喜欢她到死为止。”
“你也说过你辜负了叶梨就不得好死，顾瑾余，去死的那个人怎么不是你！”
顾瑾余迟疑，不敢相信：“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许牧之又给他一拳，当初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绝情。
顾瑾余摸了一下嘴角的血，忍了又忍：“许牧之，你别太过分了，我误会了叶梨，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我不仅想打你，如果负心能送你去监狱，我第一个把你送进去。”许牧之爆发了，平时他很温顺，这刻想好好教训顾瑾余，最好能愧疚一辈子。
他对一个认识半年的女孩那么好，为何就不肯对认识二十五年的叶梨好一丁点？
如果好一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顾瑾余无法反驳，他误会了叶梨，做错了事，还让叶梨离家出走。
算起来半个月过去，叶梨半个月不回家能去哪？
他以为叶梨在许牧之那，如果没有，还能干什么去。
仔细一想，叶梨为他活着，活得像个傀儡。
他为了一己私欲把叶梨照顾成什么样了，瘦了，倦了，吵架了，离家出走了。
每次他回来叶梨总会嘘寒问暖，他却一点也不耐烦。
再也没有坐在餐桌旁对他微笑的人，再也不会囔囔吵吵要给他做糖醋排骨的人。
叶梨的糖醋排骨一次也没吃过，他好像错过了许多重要的事。
许牧之抽了一支烟，回头对他笑着说：“顾瑾余，你完了，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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