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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走回家,路过小区里的休闲区时,突然有道欢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阔哥哥!”

        是陶子萱和宋其扬。

        下周一初中开学,他们俩马上要初一了,再也不是小学生了!想到这,陶子萱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根,她读小学的时候就特别憧憬这一天:初中生诶,多威风!

        陶子萱下午兴奋地拉宋其扬逛了五家文具店,买回来一堆纸、笔、文具。这会儿正坐在凉亭里点货呢,刚给宋其扬送了只荧光笔。

        两人小跑过来,见到林乐多,陶子萱眼神里透出点拘谨,礼貌道:“林乐多姐姐。”

        旁边宋其扬也礼貌地跟她打招呼,但神态是大方的。

        林乐多看到陶子萱还没用过的崭新书皮上已经贴上了贴纸,笑:“你也喜欢新一和小兰吗?”

        透明的包书皮上贴满了《名侦探柯南》里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单人贴、双人贴、大头贴。

        也?

        陶子萱不确定地看着林乐多:“姐姐你也喜欢吗?”

        陶子萱一开始其实对《名侦探柯南》并不感兴趣,是宋其扬喜欢看,她是陪他一起看的。结果看着看着,她陷得比宋其扬还要深。

        不同的是,宋其扬是对案件感兴趣,而她是对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感兴趣。

        下一秒,林乐多清清嗓子,没头没尾地说一句:“我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比起这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你。”

        是剧场版里新一跟小兰告白的话。

        陶子萱瞬间激动得直跳,拽着林乐多胳膊像看到亲人一样:“我知道我知道!”

        因为一份同好,两人关系即刻拉进一大步。

        “……”

        旁边,段屿阔和宋其扬面无表情的充当背景板,听她们俩聊了五分钟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到底有多甜。

        临别时,陶子萱翻着她刚买回来的一大袋文具,要送笔:“多多姐姐,你喜欢什么笔?我买了黑的、红的、黄的、蓝的、绿的,有水性笔、签字笔还有荧光笔,038的,05的。”

        林乐多听晕了,只记得自己常用黑色。

        陶子萱翻出一支黑笔送给她,然后给段屿阔也送了一支。林乐多刚想说谢谢,就见陶子萱笑眼一弯说:“多多姐姐,你和小阔哥哥的笔是情侣笔哦。”

        “……?”

        什么笔?

        林乐多第一次听说,这世界上居然连笔都还有“情侣”的?

        陶子萱跟宋其扬一起去他妈妈店里吃晚饭了,林乐多研究着笔,跟段屿阔一道往单元楼走。

        她发现,这笔的“情侣”之处就在于,两支笔的笔帽夹拼在一起是颗爱心。

        往旁边瞥一眼,段屿阔也发现了。段屿阔单手掰笔帽夹,像是要把那碍眼的半颗爱心掰扯下来。

        “嘣”的一声,两支笔的笔帽夹几乎是同时被掰断。

        默了默。

        林乐多瞥他一眼,强调:“是我的笔先不要你的笔的。”

        “……”段屿阔无语至极翻一眼,“幼稚。”

        -

        回到家,林乐多接到爷爷打的电话,聊了会儿新学校的生活,然后电话给到奶奶,聊几句后,奶奶让她把手机给陈书芬,说跟前亲家打个招呼。

        陈书芬这会儿在厨房里倒腾,没手拿,让林乐多给她举着手机。

        “书芬,在做晚饭呢。”

        “是啊,你们两口子吃了?”

        “待会儿吃,”说起来,奶奶笑道,“吃的方面,多多应该不会让你太操心,她没什么不喜欢吃的。”

        陈书芬笑笑。

        奶奶又问:“你这是在做饼?”

        陈书芬回:“超市里面粉打折,我买了点回来做牛肉馅饼。”

        “我看你没切洋葱,可以加点洋葱啊,我每次做都放,特别香,我大孙子一次能吃五六个。”

        “因为多多不太喜欢吃洋葱。”

        “……”

        气氛尴尬了下,两个老太太随便应付几句后,挂断电话。

        陈书芬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笑,这会儿淡着脸在压馅饼,很少见。

        林乐多杵在旁边,欲言又止。陈书芬眼风一扫她:“站在这演雕像呢?去帮我把地扫了。”

        “噢。”林乐多说是要动,人却磨蹭了下。

        陈书芬瞪她一眼,知道林乐多在意外什么,她说:“我是你外婆,不是张三李四外婆,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能不记得?”

        倒也有例外,陈书芬想起来了:“就是不知道你吃东西什么时候喜欢往里加醋了。”

        林乐多笑起来,怼着陈书芬脸猛亲一口,被陈书芬笑着啐一声,她大笑,飞快地跑出去扫地。

        厨房里,陈书芬又压好一个饼,放进平底锅里小火慢煎,脸上的笑逐渐淡下,无声叹息。

        林乐多奶奶对她虽然不比对孙子上心,但也不算多差。她知道,有时候,有很多事,更多是林乐多自己憋着不说。

        唉。想得远了,陈书芬复叹一声,无奈又心疼。

        -

        程想容从老年活动中心出来以后,去二儿子家过周末了,陈书芬让她干孙子过来一起吃。

        晚饭时,段屿阔独自出现在餐桌上。

        “小阔,多吃点,别客气啊。”陈书芬说。

        “嗯。”段屿阔碗里堆叠着三个牛肉馅饼,他自己夹了一个,老太太又给他夹了两个皮薄馅足的,说趁新鲜,先捡着好的吃。

        林乐多也用公筷夹一个,放进段屿阔碗里,笑眯眯的:“谢谢你今天陪我去买自行车。”

        她舌尖刚刚被馅饼的肉汁烫得刺痛,又想起中午被段屿阔摆一道的事。撑不死你。

        段屿阔抬眼看对面,眼神如透视,一眼看破林乐多笑脸背后的公报私仇。又想起下午林乐多跟陶子萱交谈甚欢的画面,他都懒得做出表情,下周一初一开学报名,建议陶子萱把她一起喊上。

        最后段屿阔不仅把碗里的四个牛肉馅饼吃完,还把最后剩在盘子里的两个也清空了,还吃了碗饭。他云淡风轻,看得林乐多瞠目结舌,他未免也太能吃了点?

        -

        周日早上,林乐多六点就醒了,泡一杯黑咖啡冲牛奶,点着灯,关在房里,一口气把昨晚还没写完的作业全部完成。

        陈书芬中间给她送早餐进来,提醒一句要趁热吃后,没再打扰。

        林乐多写完作业出来的时候,陈书芬人已经去老年活动中心排练重阳节节目了。

        伸完懒腰,换上便装,林乐多精气十足地下楼,蹬上昨晚送到的新自行车,往一中骑去。

        她上次在体育课上露一手后,班长看她球技确实不错,把她引荐给了校排球部副部长。副部长跟林乐多联系上,问她周末有没有空,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排球部玩玩。

        骑到学校,停好车,林乐多往排球场的方向去,在体育馆外碰到班长,两人一道来了排球场。

        副部长是高三的学姐,成绩很顶,球技也很牛,高二时打女排比赛拿过市一等奖。不过上高三后全力以学业为主了,只有偶尔周末过来跟大家一起玩玩。

        副部长今天来了,机会难得,林乐多到排球场时,大家正在热闹哄哄地准备要来一场内部比赛。

        林乐多是副部长邀请来的,副部长自然没让人冷落下,直接点将让她当对面的主攻,亲自试试新人。

        队伍里的人林乐多一个人都不认识,也从来没配合过,懵然地就被指定,她确实担心了一小会儿。但半场打下来后发现,这些根本都不妨碍,她喜欢这种酣畅和暴汗的感觉,够畅快!

        中场喊停时,她已经能跟大家毫无妨碍地讨论战术。

        正规的排球比赛是五局三胜,她们自己玩玩,只打三局两胜。最后一场以比分25:18收尾,对面两胜,赢了。

        但副部长跟部长私下说:“今天来那个女生,是个好苗子,可以关注一下,问她愿不愿意加入排球部。”

        部长妹子点头:“好。”

        她高一的时候,眼前这位副部长是部长,高二后,部长退居二线,她成了新部长。

        一场比赛打完,林乐多已经跟大家都能聊上话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训练的时候,旁边的短发妹子问:“林乐多,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打排球的啊?你好厉害啊。”

        林乐多对自己的技术有自知之明,就是业余水平,在哪怕是最次的专业选手面前,都远远不够看。

        “一般,”她也没过分谦虚,“我初中开始打的,你呢?”

        对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高一。”

        今年高二,她们俩是同级。

        “真的吗?”林乐多意外了下,“你也很厉害啊,你现在打的比我以前好多了,可能再过一两年,就是你打的比我好了。”

        一句勉励的话,对方爽朗地笑起来:“好,我加油。”

        又问:“诶,我看到你是跟李韵然一起过来的,你们约好的?”

        李韵然是班长的大名。

        林乐多摇头:“没有,我在体育馆外面碰到她的。”

        另一个妹子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听她们俩聊天,突然插话进来:“段屿阔今天又在体育馆打网球了?”

        “估计是,不然李韵然去看什么。”

        短发妹子看林乐多一脸状况外,说:“你不是和韵然一个班的吗,你不知道她喜欢段屿阔?”

        林乐多说:“她不是没承认吗?”

        “谁敢承认啊,”短发妹子纳罕道,突然想到李韵然说眼前这位是转学生,了然了,“你估计不知道。”

        “段屿阔,谁敢跟他告白?天仙下凡都要被拒绝好吗。而且他狠到,连知道谁对他有意思,都会特别明显的跟人拉开距离,特别绝,绝情的绝。”

        段屿阔进二十四班以前,在理重十九班,十九班英语课代表对他有意思,但没明说,经常借着收作业,找机会跟他接近。

        然后不知道哪天开始,段屿阔的英语作业写完就直接自己交给英语老师了。班上人都知道英语课代表对他有意思,那课代表巨尴尬。

        “以前还有女生试图征服他,现在,对他有意思都不敢了。”短发妹子啧啧说。

        所以李韵然不敢承认,很好理解。

        学校里还有不少人猜,段屿阔是不是gay。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但重要的是,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不是。

        在短发妹子嗟叹的语气里,林乐多莫名想起第一节体育课上,班长截到篮球,却要她丢给段屿阔的场景。

        耳边又响起短发妹刚刚那句——

        “对他有意思都不敢了。”

        排球训练完,林乐多跟大家一起到超市买汽水喝,在笑笑闹闹里结束了这个下午,之后各回各家。

        她到车棚里开自行车,没想到,周日也能碰上熟人。

        “赵峥?”

        不远处有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刚把自行车从车棚里推出来。那自行车林乐多很眼熟,就是她差点花七千买下的那个牌子。

        赵峥停下,单腿支地,右肩上背着网球包,运动t恤的后背心有一大片汗际:“林乐多?你今天也来学校了?”

        “打排球。”林乐多把自行车解锁,推出来,“你打网球?”

        “嗯。”赵峥说,“周末网球馆人多,学校体育馆的网球场没什么人,就来学校打了。”

        两人一起骑出学校,林乐多顺嘴一句:“你跟段屿阔一起打的?”

        她想起来,郑家誉说段屿阔经常跟赵峥一起打网球,今天段屿阔也在学校,估计是他们俩一起打球。

        夕阳流金,两人影子斜长。赵峥意外:“你怎么知道我跟他一起的?”

        “因为听说你们俩是好朋友,经常一起打球。”

        赵峥笑:“第一次听说,我和段屿阔是好朋友。”

        “……?”

        什么意思,不是吗?

        “我跟段屿阔是经常一起打球。”赵峥说,“网球比较小众,碰到球技好、又鼓相当的球友很走运,不过我们只是球友而已。”

        赵峥举个例子:“今天下午打完球,段屿阔自己一个人去看电影了,从头到尾没问过一句我要不要一起去的那种普通球友。”

        林乐多下意识说:“我前几天还看到你们俩在食堂一起吃饭?”

        赵峥说:“那只是吃完饭碰巧遇上了。”

        林乐多张张嘴,哑口无言了。

        -

        晚上回家,陈书芬少煮了一杯半米,说段屿阔晚上在外面,不回来吃饭。

        吃完饭,老太太催林乐多饭后别坐着,多出去走走。林乐多怕她念,刚好有点想吃冰淇淋,便拿了钥匙出门买冰淇淋吃,顺便散个步。

        在小区对面的生鲜超市逛一圈,没有想吃的,林乐多又往上走,在前面一家超市的冰柜里翻出一支礼拜天的红豆味方糕。

        付完钱出来,坐在马路边的公交站台上静静地啃。马路对面是宋其扬妈妈开的饭馆,这会儿灯光煌煌,店里烟火气正浓。

        林乐多百无聊赖,用她52的视力远远看着。

        店里临窗坐了一位背影杀手,很有帅哥氛围,肩很宽,后脑勺饱满,穿着干净利落,坐得也挺直。想到这,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但脑子卡壳,一下也说不出来是哪不对劲。

        直到那位背影杀手帅哥吃完,起身,不知道从哪拎出个球拍包。

        林乐多:“……”

        噢,段屿阔。

        正值饭点,馆子里坐满了人,生意好的店外还排起了队,迎面走来的小孩吵闹着要吃烤肉串,旁边路过的老人在闲话家常。

        中间隔着四条来往不息的行车道,林乐多跟段屿阔分别走在马路两侧,从满街热闹里穿过。

        准备过马路时,林乐多看着段屿阔先拐进了小区。

        她远看才发现,段屿阔虽然平时看着身材板正结实,但其实肩并不厚,扛着茫茫黑夜时,甚至显得有些削薄。

        路很宽,他背一副球拍包,独自走在黢黑的夜色里。

        -

        回到家,陈书芬正拿着把扇子在客厅练舞,见林乐多回来了,老太太不好意思起来,收了装备:“就回来了。”

        林乐多说:“要不我再出去走两圈,打扰到你练舞了。”

        “不练了不练了,”陈书芬说,“再练下去就太出众了,该当领舞了。”

        林乐多一阵笑:“当领舞不好吗,毛主席不是说了,做事一定要立志上进。”

        陈书芬说:“我都从第三排上进到第一排了,差不多就行了,风头留给年轻人。”

        “你们舞队里还有年轻人?”

        “怎么没有,才五十三,刚退休,还不年轻?那牙口,一口气能啃三个苹果。”

        洗澡吹完头发,林乐多坐在沙发上陪陈书芬看电视,心里盘算着九点半回房间看书,十一点半上床,玩会儿手机后睡觉。

        电视里在演小媳妇受气,陈书芬看得没意思,忽然想起今天舞队里有个老太太送了她一袋山核桃,明天可以煲个核桃猪骨汤。想着,起身去拿核桃和碗,顺便让林乐多去对门借夹核桃的钳子。

        -

        叩叩。

        林乐多敲了敲门。门没开,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

        默数十个数后,还没动静,林乐多又敲了敲。没人吗?她看着段屿阔回来的,难道又出去了?

        正思考着要不要最后敲一下,林乐多刚伸出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屋里一片漆黑,楼道的光透进去,能看到段屿阔穿着身睡衣,面色寡淡,他头发有点散乱,感觉像是刚从床上下来。

        林乐多不可思议:“你就睡了?”

        现在才刚到九点,她小学的时候都没睡那么早。

        段屿阔没接她话,淡淡:“有事?”

        林乐多说:“我外婆让我来借夹核桃的钳子。”

        程想容今天还没回来,房子里没人说话,只有段屿阔翻找东西时的轻微声响,窸窸窣窣。偌大的空间因为这一点动静而更显得空旷。

        灯控开关就在手边,林乐多刚想问他不开灯能找到吗,下一秒就听见段屿阔趿着拖鞋过来了,钳子一递后,转身回房间:“把门关上。”

        “哦。”

        林乐多看了眼段屿阔融进黑暗的背影,要走的脚步一顿,心底忽然冒出种很莫名、又难以言喻的……寥落劲儿。

        一个人吃饭、看电影,一个人走在路上。喜欢他的,宁愿远远看着,也不敢接近他;有交集的,只手可数,关系还不过是泛泛。在这样一个俱寂无人的晚上,他用睡觉来消解长夜。

        她看不见段屿阔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内心是什么想法,她只是觉得那一道走进黑暗的背影……有点孤独。

        “……”

        但就他不近人情的性格而言,活该,实在不算冤枉。

        林乐多眼珠动了下,忽地清脆开口:“段屿阔。”

        段屿阔停步,侧过身,口气冷淡:“还有事?”

        他已经走到房间门口。

        林乐多被空调吹得一激灵,捋下胳膊:“空调温度这么低,你不会觉得冷吗?”

        “不会。”

        段屿阔刚要动,林乐多又出声:“你家有微波炉吗?”

        他反问:“你家没有?”

        “有。”所以他家有是不是?林乐多说,“你等一下。”

        门没关,她飞快跑回去,把钳子给陈淑芬,然后从冰箱里拿了袋牛奶出来。

        再回来,前后不过十来秒,林乐多把牛奶放到玄关柜上说:“微波炉叮四十秒就行,睡前半小时喝杯热牛奶可以助眠。”

        段屿阔皱了下眉,不明所以。林乐多无所谓地耸肩:“你想喝就喝,不想喝丢了也行,但是别让我看到啊,话先说在前面。”

        段屿阔看了眼那袋牛奶,目光再转到林乐多脸上,或许真是漫漫长夜无处打发,他罕见的没有不耐,语气稀松平淡:“送给我?”

        他说:“不是看我不顺眼么。”

        你看我就顺眼?林乐多刚想反问,转念又想到,他那张脸,估计看谁都像不顺眼。

        林乐多说:“送给你呢,是觉得你今晚可能需要一个好睡眠。”孤独不可怕,但夜里孤独还睡不着觉一个人翻来覆去地,然后忍不住胡思乱想才可怕。

        黑暗里,段屿阔不为所动。

        “当然,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就当我是在自作多情。”林乐多弯唇一笑,并不在意,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自作多情了。

        “不用谢,拜拜。”

        她说完,带上门走了,留下一室寂静。

        “……”

        段屿阔收回眼神,没多看一眼,直接回了卧室上床睡觉。

        不知道过去多久,夜色已然更深更浓,小区里静悄悄的,陷入一片沉睡之中。

        段屿阔从床头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估计是今天下午运动过度导致神经太亢奋,迟迟难以入眠。

        他翻身下床,去客厅倒了杯水喝。回房间时路过玄关柜,看到那袋牛奶静静地躺在柜面上,像是睡着一样。

        多看一眼后,段屿阔走回卧室,重新酝酿睡意。

        ……

        时钟滴答,时针和分针形成一个三十度夹角,凌晨一点了。

        段屿阔下床,径直把那袋牛奶拿进厨房,倒进杯子,放到微波炉里,叮四十秒后仰头一口气喝下,神情像是在喝下什么能催眠安神的中药一样。

        再躺上床,半个小时后,等了一晚的睡意终于姗姗来迟。

        不确定是时间太晚、睡意该来了,还是说真是那杯牛奶起的作用。但临睡前,脑海里突然跳出林乐多那句“就当我是在自作多情”时,段屿阔想,也不算是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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