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痛苦黎明（一）

加斯顿拿着一块黑面包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前，他今年已经有十三岁了，可他瘦得像柴犬一样，他有着遮过耳朵的半长黑，鼻梁很高，黑色的瞳孔中有些沮丧，十三四岁的年龄却像个十一二岁的儿童一样，他太瘦了，肋骨从麻衣上的破洞中清晰可见，身形干瘦到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这座城里不缺加斯顿这样的人，甚至可以说任何人都和他一个样子。这座城是黑月王国与神圣帝国的交界处，五十年前两国之间生了战争，或者说，大6的霸主神圣帝国对黑月帝国宣战，结果不出人所料。不过三年多黑月帝国就宣布投降，在至高真教的约束下神圣帝国没有侵占黑月帝国的领土完整，只是索要了巨额的赔偿金，同时也在黑月王国内大肆掠夺，四十多年过去了，黑月王国换了三任国王，可依然在承受神圣帝国的凌辱，原本繁华的边界贸易城市在神圣帝国高层贵族无休止的掠夺下变成了人间地狱。

        在这座城里生活的人像是活在地狱里一样，他们会为了一口食物斗个你死我活，人的尊严在这里沦丧殆尽，因为他们在地狱里挣扎，他们像臭虫一样卑微的活着，又像恶鬼一样争斗。

        但总有些人是不一样的，比如加斯顿。

        他也是这里的，年龄幼小的他整日以偷窃为生，他在郊区一个偏远的角落里搭了个木屋，他每日除了要养活自己之外还要养活两个和他同病相怜的兄弟，他们都是这里的居民，按照这里的环境来说加斯顿应该杀了他们让自己活得更轻松更安全，可他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保护他们，似乎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告诉他应该这样做，从自己和他们成为兄弟的那天起就要用生命守护自己的兄弟，哪怕舍弃自己的生命，那样的话他还能像一个人一样活着，也能像一个人一样死去，这是加斯顿的坚持。

        加斯顿低头看了看那块仅有的黑面包满脸的沮丧，可他还是尽量的挤出一丝笑容推开了门，他推的很吃力，木门出“吱呀”的声音。阳光透过门缝撒了进去，让这个阴暗的地方多了一丝温度，角落里两个一样瘦弱的少年抬起了头，看清是加斯顿之后放松了下来。

        “克雷特，保尔，我回来了。”加斯顿关上了门把黑面包放到烤架上生起了火。保尔第一个窜起来蹲到火堆旁等着面包受热软化，他是三个人里最瘦小的，亚麻色的头总是乱糟糟的满是灰尘，一张枯瘦的脸上落上了几点雀斑。相比起来克雷特干净多了，加斯顿记得他好像是城里贵族后裔，他总是把自己外观整理得一丝不苟，帅气的金色长垂下来遮住眼帘，衣服上虽然打着补丁却很干净。从丝间露出的蓝色瞳孔中写满了专注。

        “今天的食物又减少了。”保儿狼吞虎咽的把自己的那一份吃掉有点意犹未尽抱怨。

        “外面很乱，黑头死了，这是他藏在怀里的东西，黑帮没有找到。”加斯顿有点语无伦次，他经常去偷那个叫黑头的食物，现在他死了，加斯顿竟然开始可怜起了他，虽然他很凶残。

        在这个城里黑帮就是绝对无法撼动的存在，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偷倒黑帮头上，然后像黑头一样被打死，他这样想着。

        “你最近别出去了，我们还有一些野菜。”克雷特在吃饭的时候没有一丝声音，如果不是看到他嘴在动加斯顿一定会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说的野菜可不是什么美味，而是长在臭水沟或者腐烂的尸体旁的东西，煮过之后又一股腥臭的味道，但没有毒，吃了能让人活下去。

        加斯顿没有出声，他虽然很瘦小，可力气却是三人之中最大的，所以他每天都在城里奔波，寻找着可以让他们活下去的东西，有时候他也会被人现，受过好几次重伤，可他还是挺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座城里生活多久，也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生，可他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就像保尔想在有生之年娶一位姑娘过上每天吃饱饭的日子。加斯顿也需要一个理由为之生存，好让自己不会突然有一天厌倦了生命。

        透过门缝照射进来的阳光变得柔和起来，加斯顿知道太阳快要落山了。夜晚是黑帮活动的时间，这个时候所有的居民都会躲起来起来，加斯顿他们也不会例外。

        加斯顿直起了身正要熄灭火堆时被克雷特叫住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克雷特认真的盯着加斯顿。

        “我没事的，食物太少的话会不够吃的。”加斯顿咧嘴笑了笑，他这种没有逻辑的语言让克雷特皱了皱眉。

        “黑帮杀了黑头，说明他们的活动地点离这里已经不远了，明天出去会有危险的，你还是呆在这里等他们离开这片区域再说。”克雷特语气坚决。

        “我会小心的，你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不能没有吃的。”加斯顿还是摇头拒绝了克雷特的提议。

        克雷特还想说些什么，加斯顿已经熄灭了火堆蜷缩到了角落了挨着保尔闭上了眼睛，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自己也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

        夜幕渐渐降临，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中心的一些地方亮着一些灯火，那是黑帮的地盘。他们占据着原本的城主府，派人封住了城市的进出口，然后在这个废城之中做起了霸主，他们掌控者城里人所有的命运，没有人能反抗。

        加斯顿从睡梦中想来，他是饿醒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他猜想现在是午夜时分。腹中空荡荡的感觉十分难受，可是却没有食物能供他吃喝，他就这样睁着眼等待自己再次困乏。

        耳边是克雷特轻微的呼吸声和保尔的鼾声，加斯顿在盯着眼前的黑暗呆，他突然升起一种期待，他期待能有一道光划破眼前的黑暗，他期待那道光微暖舒适，向晨光一样轻柔却能照亮整个世界，渐渐的，他在这样的期待中陷入了沉睡。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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