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道阁
聚灵山，东城以北，风寒之地。&1t;/p>
此地相距邻国，北山寒域，仅三千之里。中，有冰山相隔，亦是以此为界，分割两国。东城以北，虽然也是四季变换，拥有春夏秋冬。但是，这里的冬天来得却是特别的早。&1t;/p>
传言数百年前年，东城北部干旱。为求苍天降雨，当时有道人一位，开坛做法。然而，不知何故，天未降雨，却是引来狂风暴雪，令得东城以北，陷入苦寒之地。&1t;/p>
道人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便在东城以北聚灵山上，搭起一座法坛，以命相交，与天同论。经历七天六夜，终于止住冰雪，换得东城北地，一丝生机。&1t;/p>
道人死前，将毕生所学，尽数留于法坛之下。后，世人称其为大圣良师，所著之法，名为《无方道经》。&1t;/p>
自此之后，东城修道之人，便以寻得此经为基，纷纷来这聚灵山顶，寻以修真之法，以求大成。&1t;/p>
天道阁，与花谷而言，虽不同门派，但立派之初，也是确有异曲同工之方。当年，花谷聚集天下名医，入谷钻研医术，故而成派。而天道阁亦是如此，聚集东城之道，成千上万，久而久之，便也自成一脉，自命天道。&1t;/p>
然而，天道阁有他们自己的“职责”。他们不像花谷，以玄医之术，保得一方安康。更不像鬼门、胜天，长于山匪异派打交道。&1t;/p>
天道阁要做的，便是镇守东城以北之地，保得四季如常，不被暴雪吞没。他们还要提防，北国的军队。虽然北山寒域，并不像西域古都这般好战。但偶尔，还是会有来自北山的“恶人”亦或“难民”，寻衅滋事，抢夺一二。&1t;/p>
即便如此，天道阁的门人，在遇到匪人恶徒的时候，也大多不倡武力。以相劝论道为谋，若能感化便是再好不过。若不能...&1t;/p>
那也只好，将匪人当做妖邪，斩于天剑之下，望其轮回再世，莫要再行恶道。&1t;/p>
对于天道而言，清静而无为。贵柔之人，当返璞归真，好修善道，形神兼养，才可算的上是，真正的入道修真。&1t;/p>
各中之意便是说，想要修身入道者，必须少私寡欲，心神宁静，更不可心烦气躁，轻举妄动。&1t;/p>
人在刚出生的时候，是最为柔弱的，但命力却最为旺盛。待长大成人，力量自然也会变得强大，然而却又要受得衰老，渐渐死去。故而主张为人，无欲、无知、无为，只有返璞归真，才能将人最为旺盛的命力，逐渐延续。&1t;/p>
形神兼养，乃是到家修身之说。忘物欲致虚静以养神，其中也盖形。这一套养身之说，莫说是在这道家之地，就是在花谷也是盛行。回想当年药王施圣德，七十高龄，依然黑无皱，仙风道骨，便是以此来养。&1t;/p>
正因为，天道阁的入门，要求极为苛刻。故而，门中之人，即便没有什么贵品滋补，也一样个个青春永驻，若不说开口道出年龄，便是一百个人来看，都猜不出，他们的“芳龄”。&1t;/p>
与其他道观不同，天道阁的门生，在入门之前，便可先行“筑基”，三年之后，通过入试，才可正式入门。&1t;/p>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入得道观筑基修炼。毕竟，这是东城最大的修道之所，也是《无方道经》的所置之地。只有通过了，观中道人的视问，才可由此“荣幸”。&1t;/p>
... ...&1t;/p>
聚灵山上，天道阁内。可见道家壁饰，阁中各有宝塔修真之地，五座。其中，小塔不计。五座宝塔，立于主殿四周，若是用线相连，便可成形，称作五星祥云之阵。据说此阵，乃是开派的祖师，按照《无方道经》的风水阵法所布，可御妖邪，可操天时。&1t;/p>
在天道阁中，并不是每一个道人，都有自己的道号。只有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才会由观主掌门，求天问仙，四十九日，才可赐得一号。&1t;/p>
胤迁平，同大多的江湖子弟一样，这个人也是一个孤儿。他三岁受师父，修心子之恩，入门修道。倒也绝非是那道人，日行一善。&1t;/p>
因为，让胤迁平成为孤儿的人，就是自己的师父。而他的亲生父亲，实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妖道”。&1t;/p>
“妖道”，是与道家之说，背道而驰的人。道家讲究的学说，对于“妖道”而言，都是一些胡说八道的废话。正如有善必有恶一般，妖道从不教诲他人，他们通常替人办事，又或者为自己办事。&1t;/p>
下咒害人，用活人作引，以供自己修行，是妖道的“生计”。在他们看来，与其自己苦苦修行。“吸食”活人的肉身精魄，以此来增加自己的道行修为，才是最为实际的修仙之道。&1t;/p>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妖道”的嫡子。胤迁平却真的是一个人如其名的道士。他秉性善良，做事也是中规中矩，只是太过固执，甚至有时，连自己的师父，也会被他稍稍“顶撞”。&1t;/p>
胤迁平虽然天性纯善，但二十五岁那年，恩师修心子，便已先去。无奈之下，转投其恩师之弟，无心子门下。&1t;/p>
无心子，为人高傲。其剑道的修为，倒也算是，天道阁内数一数二的道长。只是，为人却也时常不受人“喜欢”。&1t;/p>
... ...&1t;/p>
天道阁的正殿大堂之上，跪着一个长披肩的男子。他竖着整齐的髻，一对刘海，垂在面颊两侧。此人面色红润，粗眉大眼，与那花谷正阳相比，虽也算的上正气，但也少去了几分威慑。&1t;/p>
胤迁平跪在大殿，双膝立于软垫之上，双手抚于膝上。他好似犯了什么错误，低头皱眉，看似委屈，实则不知所措。&1t;/p>
三日之前，天道阁收到百姓书信，得知远处一座村庄之内，似有妖邪。短短七日之内，村中的畜牧，都消失得八九不离，甚至连婴孩，都有丢失之状，令人甚是担忧。&1t;/p>
无心子得知此事，也是自觉机会难得，可以教导弟子，如何保得一方平安，便也领着数百徒儿之中，稍有所成的弟子，连带胤迁平在内，十位道家，入村驱邪。&1t;/p>
众人入村，无心子便是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这村里实则，并没有什么妖邪，而是野兽作怪。此兽，名为狒猴，高不过膝，却是身手敏捷，常偷家畜婴儿为食。&1t;/p>
但是，就胤迁平看来，此情却是似有蹊跷。这狒猴属杂食，虽以肉为主，但现在并非冰雪季节，四处山果茂盛，即便肉少，也不至于饿得慌，又怎会突然如此犯险，作怪于村人。&1t;/p>
“迁平。”&1t;/p>
无心子，穿着一身白蓝色的道袍，领着一众人等，行入村落一旁，老林而去。师父口中淡淡一唤，弟子自然也是默默一道。&1t;/p>
胤迁平一路紧随，直至“恩师”身旁，低头一探。&1t;/p>
此刻，众道立于林间，小丘之上，可见丘下老林之中，似有狒猴身影。众人望着树上，灵活的“生灵”，畅游之间。只觉那无心子，纵身一跃，突入林间，单手一挥，剑气豁然纵横，竟是将那身法灵巧的狒猴，斩得四分五裂。&1t;/p>
无心子一路追杀，等到一众徒儿，入林之时，林中已是满地“碎尸”，兽尽树断。&1t;/p>
胤迁平紧随师傅的脚步，望着满地的猴尸残肢，他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堂堂天道阁的大道长，为何要如此对待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野畜。&1t;/p>
众人追赶着师父的背影，直到“恩师”罢手，老林之中，生灵涂炭，一众狒猴尽数被灭。&1t;/p>
“师父，你这是？”胤迁平不解“恩师”所为，便也双目而睁，开口问道。&1t;/p>
“这还用说，师父自然是想告诉我等，对待奸邪万不可姑息，应当杀之而后快，绝不能手下留情。”此时，一个同是身着道服的弟子，立于迁平身旁，一脸得意，开口答道。&1t;/p>
无心子闻声，便是捋下胸前胡须，淡淡点头，却也默不做言。&1t;/p>
“可它们只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猴子！为何如此，斩杀？！”胤迁平闻得同门之言，便是愤慨，开口而道，似乎已是将那身前的师父，忘却在了脑后。&1t;/p>
“猴子？它们吃人，偷孩子！偷家畜！难道，你要为师与猴子讲道不成？”无心子闻得弟子反斥所言，便是一脸不悦，回而望，抬目一瞪。&1t;/p>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师父，弟子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查清楚，这些狒猴，为何...”&1t;/p>
“够了！你等且随我来，这里必有猴孙的巢穴~”&1t;/p>
无心子淡淡一道，便是抬步而走。此时，再看那胤迁平，却是眉目紧皱。在他的眼里，祸害一方的邪物，必然是要斩。但是也不可未分清红枣杯，先杀后言。这不单有违道家之说，更是显得毫无担当，不负责任。&1t;/p>
然而，胤迁平始终只是一个天道阁的弟子，没有道号，更没有名望。他只能默默的跟在无心子的身后，因为在师父的面前，自己永远都是错的，无理可言，无屈可道。而对于师父的用意，迁平自然也是知道。“恩师”是想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告诉一众弟子，如何对待人们口中，所谓的“妖邪”。&1t;/p>
众人行至另一处林中小丘。山洞之前，隐约可闻狒猴鸣叫之声。胤迁平闻得此声，也是不禁心中一紧，想来这“恩师”又要大开杀戒。&1t;/p>
“你等随我一同入洞，看个清楚。”&1t;/p>
无心子淡淡一话，眉目好似仙人，平若流水，气如淡云。&1t;/p>
而当他们踏入猴穴深处，眼前的一幕，竟是让众人，无不感叹。&1t;/p>
猴穴之中，可见家畜残骸，无数。其中另有，狒猴之婴，若干之多，更有村人婴孩三人。但是，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被猴母当成了自己的“同族”，从村中“拐”来，“视如己出”，一同喂养。&1t;/p>
“哼！岂有此理！竟将我活人的孩子，当成你猴畜来养！！”&1t;/p>
无心子话声一过，便是双指而立，顿时一道剑气而起。胤迁平见得此状，便是急忙上前，双手一扶，立于“恩师”身旁。&1t;/p>
“师父！”&1t;/p>
“迁平，你放心，为师不会误伤了这婴孩。”&1t;/p>
“非也！师父！非也！”&1t;/p>
“何为非也？”&1t;/p>
无心子闻得弟子之言，便是瞪目一侧，狠狠一望。他知道胤迁平的意思，但是一众弟子在此，这无心子又怎能容得这胤迁平，如此撕扯自己的“面子”。&1t;/p>
“松手！”&1t;/p>
“师父！它们都是婴孩！那些狒猴，是为了养活自己的孩子，才去村里偷盗！你已斩杀，一众父母，难道连它们孩子也不想放过吗？！”&1t;/p>
“孩子？孩子就不会长大了吗？狒猴的孩子，就不是畜生了吗？斩草要除根的道理，你不懂吗？！”&1t;/p>
“师父！畜生也是生灵，也有道性！怎可不分是非，一概斩之啊！”&1t;/p>
“胤迁平！你在教我为道吗？！”&1t;/p>
“弟子不敢！只求师父开恩！！”&1t;/p>
此时此刻，无心子看着眼前，苦苦哀求的弟子，那张脸就好似当年，那“妖道”一般。央求自己的师兄，放过自己的儿子，胤迁平。&1t;/p>
“开恩？呵呵~当年，我师兄修心子，就是因为仁慈，没有斩草除根！才会有如今！你这样一个忤逆的弟子！！”&1t;/p>
无心子怒声一道，猛然挥起手中剑气。胤迁平闻得“恩师”之言，也是顿然一愕。&1t;/p>
剑气入月光照地，直逼地上幼猴而去。胤迁平此时，即便心中一惊，也是不忘出手相救。他拔起背上长剑，直追恩师剑气而去。&1t;/p>
“无方剑英！”&1t;/p>
“叮~噹~”&1t;/p>
众人所见，那无心子的剑气，此时竟被那弟子的长剑，生生挡开，数道剑气朝着洞内四壁而去。&1t;/p>
“嘭~嘭~嘭~嘭~”&1t;/p>
只听一阵碎石塌落之声，无心子瞪着眼珠，看着胤迁平。此时，忽然只觉地动山摇，这猴穴竟是一副欲将塌方之状。&1t;/p>
“师父！快走吧！这里要塌了！”一众弟子，惊声而叫，便是往那洞外而去。&1t;/p>
无心子静静的看着胤迁平，立于幼猴身前，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道长此刻，灵机一动，便是飞身一扑，将那弟子拽在手心，直朝洞外而去。&1t;/p>
“师父！孩子！孩子还在里面！”&1t;/p>
“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背！”&1t;/p>
“恩师”话声一落，胤迁平顿然大悟。原来，这无心子，就是故意不救一众婴孩。但是，又有几人知道，这道长的面目。&1t;/p>
此时的胤迁平无疑就是一个“杀人凶手”，罪无可赦。&1t;/p>
一众人，痴痴的站在猴穴之外，看着山洞塌方，隐约之间，伴着幼猴的名叫，孩子的啼哭。渐渐化作了，宁静。&1t;/p>
胤迁平此时，忽然全身无力，扑腾跪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是对还是错。他更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竟是一个如此“歹毒”的人。&1t;/p>
无心子平日虽然，总是苛刻。但在胤迁平的心里，相比先师修心子，无心子仅仅少了一份随和。&1t;/p>
然而今天，胤迁平看到的，却是一个死要面子，宁愿害死一众生灵，也要证明自己所言无错的“恶人”。但是，他又应该，去和谁说这件事呢。&1t;/p>
... ...&1t;/p>
天道阁的大堂上，胤迁平依然跪在软垫之上。他湿润的眼眶，并非是因为自己将要面临的责罚。&1t;/p>
他在为死去的婴孩流泪，为自己的师父伤心。&1t;/p>
“劣徒，胤迁平！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1t;/p>
“弟子...知道。”&1t;/p>
“你胡搅蛮缠！阻挠为师除恶！害死婴孩三人！你可认得？”&1t;/p>
“弟子...认！”&1t;/p>
大堂之上，无心子及其一众观中道长，立于胤迁平身前，好似国廷审问犯人一般。其中，连带无心子在内，连同天道阁四大道长，共计五人。&1t;/p>
“诶！迁平入世未深，虽然年入二八，但也不问世事。恻隐之心，人尽有之。既然，犯了错，改过就是了。”一个白白眉，白须白目的老者，盘坐于众人之间。此人，道号抚世散人，为天道阁掌门。他一脸平和，望着身下泪落双膝的年轻弟子，便是轻轻一道。&1t;/p>
“掌门师叔！这胤迁平，是我与师兄种下的祸根！今日，我自己来了解！”无心子闻得掌门之言，便是一改先前面目憎恨之相，开口顺道。&1t;/p>
“你要如何了解？”掌门道。&1t;/p>
“赶出天道阁，入世为俗！”&1t;/p>
无心子话声一落，众人皆是心中一怔。对于胤迁平而言，师父这是要将自己赶走。而对于那天道掌门而言，无心子显然实在保护自己，顺带赶走这个“忤逆”的“拖油瓶”。&1t;/p>
除了迁平之外，一众道长皆知这弟子，乃是当年“妖道”之后。只是，这天心子的师兄动了恻隐之心，将其收留。&1t;/p>
现在，无心子将这孩子赶出天道阁，一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誉，省的别人说自己弑杀师兄之“子”，亦或“引狼入室”。其二，则是为了这份“师徒情”，正所谓“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1t;/p>
“胤迁平是你的徒弟，如何管教，我等自然不便插手。但此子，秉性为善。不如，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1t;/p>
掌门轻捋胡须，轻挥手中佛尘。他知道无心子的意思，也知道这胤迁平的心地。更知道，这天道阁接下来，要面对的事。&1t;/p>
“如何将功补过？”无心子闻声，便是一问，想来这掌门师兄，定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来下。&1t;/p>
“鬼门之子，秦聂百日大宴将至。我天道阁，紫缘道长遭人刺杀。此事，定有蹊跷。未必就是鬼门所为。”掌门道。&1t;/p>
“所以？”无心子闻得师兄之言，也是不知其意，便问道。&1t;/p>
“所以，我想派，胤迁平，只身前往鬼门赴宴。其一，是因为我们不用给秦摄渊这么大的面子，替他的儿子贺寿。之二，乃是希望，迁平可以查清事情的真相，届时我们也好为紫缘师弟，讨回公道。”&1t;/p>
“好啊！如此甚好！只是此行，凶多吉少！”&1t;/p>
无心子闻得掌门之言，心中顿然一喜，惺惺作态，故作一言。心知如此一来，非但不用自己犯险登入鬼门。还能让这本就应该死于戒杖的弟子，为自己走上这段“冤枉路”。&1t;/p>
“掌门师伯！迁平有一事想问。”胤迁平听着二位师叔的“闲聊”，便是眉目紧皱，自知自己已然成了众人的“弃子”。&1t;/p>
“问吧。”&1t;/p>
“我爹，是死在先师，修心子的手里？”&1t;/p>
“嗯，确是~”&1t;/p>
此时，一句话，如若烙印，烫在胤迁平的心口。他轻轻磕头，已是礼节，便是慢慢起身，强忍目中泪珠，转身而去。&1t;/p>
胤迁平记得自己的曾经的第一任师傅，修心子。那时一个，修道的高人，通情理，鸣人事。只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却又撒手不管，早早先去。以至于自己，落到了无心子的手里。胤迁平不甘心，他知道世道也许就是这样。但他也相信，世道不该如此。&1t;/p>
“你去哪儿？”无心子见得迁平如此气势，大步而去。便是急忙一道，生怕这“替死鬼”，有个“闪失”。&1t;/p>
胤迁平此时，头也不回，听着“恩师”的话声，便是加快脚步，双手紧握，话声低沉，狠狠一道。&1t;/p>
“弟子去整理行囊！到鬼门！赴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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