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序章 克里米亚的执念
欧德历1987年，在这个最初的日子里，改变阿瑟人生的第二枚齿轮，终于开始咬合了。
安戈洛地下水晶洞窟前，一轮血月高挂天空。
在这连星星都躲藏起来的夜晚，似乎一切生灵都已经陷入那称作死亡的安静中。
破损的石像跪伏在地，高耸的青铜柱七歪八扭地抵住了天花板。
周围的水晶种无面者都不敢接近，唯有两名被称为‘人类’的生物的喘息声回荡在洞窟的内部。
“到了，终于到了。”
长途跋涉，对于体力接近无限的阿瑟与克里米亚来说不是负担，不过水晶洞穴的周遭都铭刻着各种奇怪的符文，即使他们也不得不小心。
毕竟，这是大6上无人生还的绝境。
他们慢慢踏入了洞窟内，脚步也很轻，唯恐打扰了沉睡在这片土地上的元素之灵。
终于，在走过了堪称迷宫的路后，他们来到了古老的门扉之前。
血色的长尾生物咬住了自己的尾巴，诡异的鳞片到处都是，蜷曲的身子也挤满了整个大门。
看到这样的作画，大概只有抽象派艺术家会拍手叫好。
“又是龙血，而且不是幼龙的，这其中蕴含的能量不是幼龙可以负担得起的。”阿瑟嗅了嗅说，“就算是我们也只能弄到几毫升，这么多的龙血，当初铸造大门的人，可真是阔绰。”
“这是衔尾蛇。”博学的克里米亚给出了答案。
如果说成为恶魔是术士的终极目标，那么练就贤者之石就是炼金术士们所有的难题。
过去还有‘伊利丹成为这个恶魔’这个目标可以供术士参考，而制造贤者之石仿佛就是遥不可及的梦。
因为在索多玛的官方记录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制造出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有诸多的美誉，‘长生不老药’‘无尽的能源’‘点石成金’‘万能的溶剂’等。可这东西永远只是存在于概念之中，因为没有人真正地制造出来过。不过有人查阅过最古老的记录，现了一些踪迹。卡拉赞和联盟的学者们也一致认为，贤者之石的概念是基于‘衔尾蛇’。”克里米亚转过头来看着阿瑟说，“太子，您知道‘衔尾蛇’吗？”
“好像有听卡扎库斯说过。”阿瑟想了想，“衔尾蛇咬食自己的尾巴，学者们认为这象征着自我毁灭和自我重生，也有少部分学者认为这是生命与死亡的交替。”
“我曾经在卡拉赞的图书馆不吃不喝地看书。”克里米亚说了句没头脑的话，“在那里我现了不少残卷和孤本，其中有一份孤本上有这样的注解，衔尾蛇预示着永无休止的循环。而下方的署名，是尼古拉·欧德。”
“诶？海瑟的祖先？”自从收养了克里米亚后，阿瑟就现自己需要动脑的地方越来越少。
克里米亚借用了自己在卡拉赞的权限，得到了翻阅卡拉赞所有文献的资格。
有这个小伙伴/移动图书馆在，只要偏僻的知识，拉下脸去问就是了。
不过阿瑟不知道的是，克里米亚只用了短短7个月的时间，就翻阅完了卡拉赞十万本藏书，虽然做不到一字不漏地背下来，但是略知一二的程度还是没有问题。
确认阿瑟没有分心后，克里米亚继续说道，“欧德家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家族，尼古拉·欧德是见证这个家族建立的元老级人物。他是黑暗之门末期，欧德历初期的一位比较出名的炼金术士。他认为衔尾蛇所能够达到的终点就是永无休止，没有人可以绕开这个点。令人嘲讽的是，尽管留下了炼制贤者之石的概念图，可是没有具体步骤。很多人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衔尾蛇’中得出了这样的概念的，后来的炼金术士更在他的屁股后面，为遥不可及的梦费力奔波。”
“炼金术士的梦想，永生。”阿瑟想了想说，“我记得贤者之石也被称为‘第五元素’。”
“有这个说法。不过以我的观念来看，都是谣传。”
“我知道你是个很实际的家伙，一直认为，肉眼没有确认到的东西都不可信。”阿瑟走进了大门说，“这条蛇，看起来像横放的8。”
“正确的理解应该是∞。”克里米亚上前仔细查看，她现蛇身躯的边上，长方形门四个点都存在着深凹陷下去的插槽，“这里有卡片的插槽，皇帝所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卡片，嵌入。”阿瑟拿出了一张卡片，将卡慢慢地嵌入了石门中。
no.11，土元素领主塞拉赞恩。作为土元素之灵的领袖，阿瑟从别人那里借来了这张卡片。
同理，no.28火元素嘉顿男爵是从海加尔学院借来的，阿瑟为了借出这张卡牌，也废了不少功夫。
接下来是no.33水元素领主耐普图隆。
克里米亚也拿出了no.22风元素领主奥拉基尔。
当所有的卡片被放入卡槽里时，衔尾蛇张开了嘴巴，猩红的眼睛注视着二人。
就在阿瑟以为这条蛇要从门上活过来的时候，大门出了‘轰隆隆’的声响。
衔尾蛇就像被人一刀劈开似的，很不情愿地缩在了两边，徒留下虚无的影子。
“上古时代遗留的遗产，终于要被我继承了……”阿瑟呢喃道。
四张元素是开门的必要条件，这给想要窥觑世界历史的人上了一道大锁。
可最麻烦的还是上古传说。
拥有no卡片就无法进入安戈洛，没有给力的no卡就无法避开无面者的攻击。
能够有能力去违背这个悖论的，只有最初守望大门的家伙。
“就比如说，神……”阿瑟依稀记得那个被锁链束缚的皇帝，在第一次面见熊猫人皇帝的时候，那种睥睨天下的姿态绝对无法忘记。
“皇帝，你是天下少有的智者，请问您能够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王吗？”
尽管得到的是迷茫的眼神，尽管对于自己的处境都无法很好地描述，阿瑟还是从少昊那里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神。
去见神。
安戈洛的水晶洞窟里有神，只有神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阿瑟听说过皇帝少昊的传说，他为了国家牺牲了一切，保护了熊猫人种族的安定一万年之久。这种精神让阿瑟佩服。
在他眼中，少昊就是为国为民的好领袖。可阿瑟没有想到，即使是少昊，也没有给出相符合的答案。
“难道我这一次要去面见造物主吗？”
在神督山的传说中，造物主是宏伟的存在。可根据种种根据表明，他们所谓的造物主实际上是未觉醒的艾泽拉斯星魂——艾露恩。
说是造物主也无可厚非，根据记录，是艾露恩制造了纳鲁。
对于将圣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神督山，将艾露恩奉上造物主的宝座无可厚非。毕竟经历了黑暗之门末期的大动荡，太多的记录遗失在历史的洪流里。
怀揣着忐忑的心，阿瑟努力不去想少昊和艾露恩的事情。
此时，他看到了无尽的微光从门缝里激、射而出。
由于站位比较靠前，阿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惊恐的表情一闪而逝，他下意识地转身说道，“不要看，克里米亚！”
“怎么……”来不及了，克里米亚还是看到了。
“这会让人反胃的。”
一望无际的平原，中间存在着一条仿佛通往上天的道路。
漆黑的天幕之中没有星星的痕迹，就像画家失去了点缀天空的画笔。
目光放到地上，各种各样的雕塑矗立在道路两边，之前看到的奇怪青铜柱更多了。
在青铜柱的边上，巨象，雪人，蛇形，巨龙，还有一些连外貌都认不出来的巨兽骸骨。
它们生前毫无疑问是绝对恐怖的存在，可现在连好好安葬的地方都没有，七零八落地摆放在一起。
阿瑟根本想象不到，过去在安戈洛地下究竟生了什么事。
天灾？还是，人为？
看到这堆积如山的白骨，阿瑟不由得想到了加基森污水巷的尸体处理场。
好几年后，阿瑟才知道那个尸体处理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有一名叛出暗金教的炼金术士在那里做实验，不少流浪汉都成为了他的实验品。
尽管那名炼金术士被捕获后秘密处决。
不过阿瑟也收到了一些小道消息，那名暗金教的叛徒正在研究禁忌的秘术，比复活死者更过分，挑战人类的道德底线。
由于接近成功，所以被暗金教的某个大人物秘密换上了替死鬼。
至于那名暗金教的背叛者？
本身被废除了四分之三的水晶纹路，在这种接近废人的情况下秘密派配到卡拉赞服刑。
当洛肯和阿瑟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阿瑟并没有急于否认。现在的他已经过了成年礼，知道加基森里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猫腻。
一边的克里米亚早已忍不住呕吐起来，她知道自己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被崔西女王带走的。
在那个青葱的岁月里，她不也止一次从死人身上寻找可用的物品。如果不可放下矜持，自己早已成为尸山里的一员。
可是……
“你先回去吧。”阿瑟扯下了衣袍上的一块黑布，遮挡在克里米亚的眼睛上。
“我独自去见神。”
“可是……”克里米亚抓住了黑布，小心翼翼地放入背包里。
“你进入神的国，当付出代价。”一个迷茫的声音忽高忽低，听不出男女差异。
当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漆黑的天幕里燃烧起了淡红色的火云，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让阿瑟心里产生了相当大的震撼。
“来，走过这白骨所铺垫的荣耀之路，然后觐见吧！”
“太子，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克里米亚的眼神里闪烁着名为慌张的神色，“少昊皇帝的话不一定是对的。”
“……”两边的话都有道理，阿瑟一时想不出来怎么去反驳克里米亚的话。
可是，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去租借卡片，又来到这里。如果转头就走，那过去所花费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阿瑟开始衡量利弊，他犹豫着摇头点头。
“您还年轻，我们还有时间去解决问题。”克里米亚继续尝试着劝说，她总觉得接下来会生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还有时间？不，阿瑟使劲摇了摇头，没有时间了。
“抱歉，克里米亚。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很贪心的家伙呀。”阿瑟下定了主意，在克里米亚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劳永逸是个很美好的词，我打算试一试。”
“可是……”
“安心，我会安全回来的。”阿瑟看着克里米亚的眼睛说，“我保证。”
骗人，你上次对海瑟也是这么许诺的。
克里米亚心里想，她怯懦地看着阿瑟的背影无声地笑了。
大门即将关闭，拥有觐见资格的仅有这么一个人。
由于阿瑟是背对着克里米亚挥手，所以克里米亚看到了那遥远的火光自上而下。
金色的巨人虚影从云层里显现，它的手臂十分地粗壮，举手投足间，门后的世界里吹起了狂躁的风。
不知为什么，克里米亚的脑袋就想要裂开似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逃窜。
最终，那名巨人的右眼释放出了强烈的光，让克里米亚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在睁眼后，仅仅是那一刹那，克里米亚终于想起来了，自己那心里狂躁的不安到底是什么。
“如果有人违背了契约，我希望是我。”轻柔的声音，其中怀带着某种歉意。
“那么，我们一起承担违背‘造物主契约’的代价吧。”克里米亚忍不住开口道，她的眼睛不知道何时湿润了，过去那令人浮想联翩的记忆不断浮现。
她嘴里止不住地呢喃着。
“奥丁……我恨你。”
……
……
43年后，欧德历2o3o年，距离屠杀之夜开始还有七年。
这一次，克里米亚是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的。
经历了诸多冒险，她站在门扉前久久不肯离去。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依稀记得阿瑟从门里出来后脸上的疲乏。
克里米亚不知道那个时候阿瑟有没有得到了答案。
不过，从结果来看，阿瑟的收入是大于回报的。
那个男人得到了容纳所有上古传说的容器——拥有七十七个卡槽的奥丁。
泰坦造物是太过于伟大又太过于神秘的存在，阿瑟和奈法利安，洛肯这三个研究狂，说不定会将有限的经历全部耗费在研究奥丁的死尸上。
可是，收获最大的，受伤最多的，无疑是自己。
克里米亚在看到奥丁真身的那一刻，被尘封的记忆就开始苏醒了。
自己为什么会流落到1975年的加基森污水巷，自己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碰上了前来暗、访的女王和太子。
越来越多的记忆开始苏醒，恍惚间，克里米亚又想起了自己在门扉之后啜泣的场景。
清晨的阳光透过深色的窗帘，只留下了很浅的虚影，在这个仅仅只有十三平米的小房间里，女孩的面颊有泪水滑过，银色的面具忽明忽暗。
她孤独地抱着自己坐在床上，背后垫着一个积灰的鱼人宝宝靠枕。
“我誓，绝对不会抛弃你，直到生命的末了。”克里米亚反复念叨着，眼眶里的泪珠再也停止不住旋转的脚步，从上面滚了下来。
最终，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化为泡影。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不过是名为‘命运’的剧本罢了。”说出了这句丧气的话以后，克里米亚摘下了兜帽。
43年过去，青涩的面容早已染上了些许鬓角。
就算是高阶职业者，也阻止不了**的衰老，除非，用贤者之石。
“喂，还有7年，你可不要骗我呀。”克里米亚扫去了地面上的尘埃，端坐门前，她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八音盒。
八音盒上有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背对着背坐着，男孩的样子模糊不清，不过他高高站起，手指指向前方，依稀能够看出是指点江山的模样。女孩穿着充满褶皱的粉色长裙，她的两只脚丫冻得通红，边上还有一只充满黑色伤痕的水晶鞋。
《the poer of the horde》，八音盒开始了演奏，那是她从小听到大的歌曲，也是唯一一可以用来缅怀过去的存在。
“还有七年，一切都结束了。”克里米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手心微微颤抖，仿佛入魔般，嘴里一直念叨着。
“吉尔尼斯堡，卡拉赞，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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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oer of the horde》美酒节的歌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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