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意

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是不可能不会有烦恼的。如果这世上有人没有烦恼，那他过的一定很不痛快。很早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这世界上有人可以帮人解决烦恼，那该有多好。后来我现，与其指望人家来做，不如我自己来，所以我离开家，在这沙漠开了家客栈，帮来来往往的人解决烦恼，你说，我是不是很好心？

        如果那时有人做这种生意，当时的我，会想杀多少人呢？我不介意人家说我狠，说我毒，我只不过不想过的不痛快，我不想烦恼，我也不想去我不想做的事情，我活着不过为了舒服和痛快，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做了这门生意之后，不知道怎么，我感觉自己和以前越来越不同。也许是在这片沙漠里住久了，我感觉自己和那些黄沙越来越像，每一天都在改变自己的样子，直到越来越细小，越来越虚无。很多以前我觉得痛快的事情，我反而觉得不痛快，以前觉得不痛快的事情，现在想想反而觉得没那么重要。

        有时候我会站在外面，看着太阳从东落到西，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想，感觉自己和那些黄沙一样，都不过是这沙漠里飘渺的一颗罢了。我很早的时候就听人说过，人是会变的。可我没有想到我的变化来的这么快，这么多。和这沙漠一样，每一天醒来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渐渐的我开始忘掉一些事情，只有生意还在继续，我不知道为什么做生意，可能只有在做生意的时候，我才能找到以前的感觉。

        那天店里来了一个女人，带着一把剑。

        穿戴的很整洁，头整齐的团在脑子上。一身干练的白服，中等身材，眉眼之间有股英气，像个男人。长的不漂亮，但是很容易吸引人，因为她身为女人，却有男人的感觉，还有一股贵气。这种奇妙又和谐的感觉，不是人人都有的。眼睛不大，鼻子也不挺，是女人的鼻子，鼻尖向上翘着。偏方的脸，嘴唇很薄，很红，紧抿着。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很长，相当于她大个身子，不适合女人防身用，倒适合杀人。

        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很多遍了。我知道她来头不小，一个人是穷是贵，一眼就看得出来，那种常年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贵气，一般人是没有的。她开口也直接，不是她求我办事，而是命令。

        “我要你杀人。”

        我看了她一眼，“你找错了人了，我只是一个客栈老板。”

        “你还帮人解决烦恼。”

        “我不帮人解决这么直接的烦恼。”

        “你会得到一大笔钱。”

        “嗯，杀谁？”

        “南面的人。”

        “有多少？”

        “不知道。”

        “为什么杀他们？”

        “因为他们让我很烦。”

        “先付订金。”

        “好。”

        她给了我成交价的一半作为定金，要我杀人，而且，是命令我去杀人。一帮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是谁的人。不过我不在乎，真金白银才是我喜欢的东西。杀谁都不要紧，怎么说话也不要紧。我向来都不问太多，告诉我人数，杀谁就可以了。这世上少一个人就能让一个人的烦恼解决，又能让我赚一笔，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话，给完钱，她就走了。没有再多余的一句废话，我喜欢这样子。别的做生意的喜不喜欢我不知道，反正我很喜欢。干脆利落，我帮她杀人，她给我钱，很好。收了钱之后，我现我不怎么有起伏的心情，又开始变得有起伏了起来，我开始变得开心。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该做什么，在找些什么，但是能让我觉得开心，就可以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太阳西下，客栈里的人开始慢慢变少，有些人已经走了，有些人在店里找了房间住了下来。到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大厅里已经不剩下任何一个人了。我把门关了，熄了灯，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开始思考杀人的事情，虽然杀的人很多，但是每次亲自动手之前，我都会好好准备一下。一直以来我都不怎么喜欢自己动手，我不喜欢杀人，我只是喜欢赚钱。每次在客栈遇见落魄的年轻人，我都会让他们出手帮我杀人。不过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少部分愿意的，做了一些之后也不愿做了。

        我会武功，也会用刀和剑，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不说全部，十有八九我是会的。怎么学会的我已经忘记了，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会杀人了，后来我忘了很多事情之后，我只记得怎么杀，连我如何开始杀人都记不起了。我只知道我很嫌弃杀人的感觉，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那晚上我盯着摇晃的灯光看了很久，后来我做梦了。我是个很讨厌做梦的人，在梦里，那些积在脑子里，不愿意想起，不愿意记起来的事情就会一点一点慢慢爬出来，占据你的脑子，一点一点弥漫着散进你的脑子里。我很讨厌那种感觉，为了让那种感觉少一些，我都很晚才睡。

        第二天，我没想到一单生意之后，又有了一单生意。可能最近运气太好，有烦心事的人太多。

        那帮南面来的教士，还是那十五个人。

        起头的那个人直接向我走来，“掌柜你好，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谁？”

        “一个带剑的女人。”

        “不好意思，没见过。”我摇摇头

        “这是你的报酬，客栈这里，请你多留意留意。”

        我伸手接过他给我来的钱袋，点了点头，“嗯，好。”

        “那就谢谢掌柜，到时候我们会来找你的。”

        “嗯。”

        不到一天，两单生意，我很开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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