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意（2）

有人来找我，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

        那时我才刚把门打开，就有一个人踏了进来。我很奇怪，就主动上去看了看。还是那个女人，这次换了一身白色底服，外罩红色袍子，腰间系了个腰封，手臂处都用带子系了起来，还是一样很干练的打扮，不像女人，像个男人。还是很冷淡的样子，拿着剑，藏在光影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有半片红色薄唇在微微透过的光中给我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

        “客栈才刚开门。”

        “我知道，我要你帮我杀的人，杀了吗？”

        我摇摇头，往她身边走了走，“没有，你只要我杀人，南面的人，没说是谁，多少，什么时候，在哪，我怎么杀？况且昨天这里根本没有多少南面的人经过，杀人也是要情报的，没有情报我就算想杀也没办法杀，杀人又不是喝水吃饭那么简单。动动嘴皮子，说杀就杀。”

        “南面来的，十二长老张易行的那伙人，一共十五人，杀了他们。”

        我走到了她身边，继续摇了摇头绕着她转了半圈，“没见过你说的这帮人，并且十二长老的人，功夫应该也不差，十五个人人数也很多，杀他们应该要花不少功夫，很累的，弄不好我也会受点伤。而且，得罪了那帮子神棍，也不好受。”

        “李一。“她忽然把头转过来，直直的看着我，一双好看的眼睛，很大，眼珠黑亮，脸很白。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做事的方式，我知道你只认钱，其他的一概不管。说实话，要不是万般无奈，我也不会来找你这种人。“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挑了下眉头，继续绕着她转了半圈。

        “像你这种人，我向来都看不起。明明有一身本事，却愿意为钱这种俗物卖命。“

        “呐，还好你碰到了我这种好脾气的人，要不然，你今天一定没命了。“我笑了笑，继续说：”做这种生意的人，也是有底线和尊严的，虽然我不是很在乎，但是不少人都在乎，还好是我听了你这句话，我不介意。为钱卖命有什么不好，混江湖是很难的事情，行走江湖也少不了银子照顾的。像你这种不缺钱的当然不懂啦，我是吃过没钱的苦的人，江湖才不像你想的那么好混，江湖是很现实的。“

        “再说，人活着不就为了开心，图一时快活。赚钱能让我开心，也能帮人解决烦恼，这种好事，我干嘛不做。也算积善成德，虽然杀了人，但好歹也帮了人。而且，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卦，说假话。我就不同了，我这种人收了钱就一定帮你做成，答应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假的。你不觉得我很有信用吗？说我是这世上最有信用的人也不为过吧。“

        说完之后我就没理她了，径直走到我的位置上坐下了，喝了一口水。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看不起你这种人。“

        “人，已经告诉你了。是谁，也告诉你了。杀了他们就可以，事成之后，除了约定好的另外一半钱之外，还有一笔给你。“

        我看着她，她又藏在那股光影中了，外面透进来的光穿过她的肩膀和脸，一些细细的灰尘围在她的脸庞，想要靠近又害怕似的徘徊着。露出的半片红色嘴唇依然是那么冷淡。外面一些风吹进来带着她的头一起漂浮着，几根乱散在耳后。一些光打在她的眼睛上，从眼眶中悄悄露出的眼神让人敬而远之，她的脖子上戴了什么东西，看不清了，些微弱的光。

        我眨了眨眼睛，睁眼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只有那些细细的灰尘还在徘徊着。

        真是的，一大早就开门碰到这样的人，看来今天的生意不会好了。明明长的还不错，非要冷着脸，怪。

        被瞧不起这种事情，我是不在乎的。管那么多干什么呢，我开心就好。很多人在乎这个，在乎那个，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有些东西没必要坚持，没必要太在乎，人活着就要吃，要喝，要住，要吃要喝要住的前提是什么呢？要钱。任你有多厉害的功夫，还是个人，要活命就得吃饭，要吃饭就要钱。我只不过是在做每个人都想做的事情罢了，人人都需要它，可人人都觉得爱钱是可耻的，人真有趣。

        果然不出我所料，今天的生意真的一直都不好，毕竟开门就遇到一个脸色不好的人。

        正午的时候，那帮南面的教士又来了，还是那样邋遢，但是脸都很干净。带头的来我这里点了十五人份的饭菜，还要了几坛酒。他们吃的很慢，每一口都会仔仔细细的咬上很多遍，虽然都是些简单的菜，但是在他们口中好像都是世上美味。每一滴酒他们都不浪费，一定要把杯举起，滴下最后一滴进喉咙之后才会放下。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来找我。

        “掌柜，请问一下我们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他笑着看着我，很简单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很信任，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像温水洗澡一样，不冷不烫，刚刚好的温度。

        “你觉得，我今天的生意怎么样？“我指了指身前的那些空桌子，继续说到：“人很少对不对？呐，从你们来了之后，这两天的生意就是这样，没见过你说的人，如果有的话，我会记下来，等你们来了告诉你的。你们是在这附近找什么吗？”

        “是，掌柜的。我们确实是在这附近找些东西，那东西挺重要的，让你帮忙找的那个女人，知道一些事情。所以请务必帮我们找到他，真的谢谢了。事成之后，会再给你一笔报酬的。”

        “好说，我这个人呢，最大的爱好就是帮助人了。我会帮忙留意的，一有情况，我就记下来，等你们来了，就告诉你们。”

        “好，那就谢谢你了。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我们几个还想再住一晚，不知道还有房间吗？”

        “这种事情就更好办了，有。”

        安排他们住下之后，一天都没有多少客人。晚上收工之后，我开始思考一些事情。这件事情很有趣，两边都要我抓到对方，一方要我杀，一方要我抓。我很好奇他们都在找些什么，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那个女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们究竟什么关系？这种一层一层的猜谜游戏常常会让我兴趣大增，让无聊杀人的任务，变有趣了一点。

        伸了伸懒腰，我看着那帮教士睡觉的地方，摸了摸手：“不急不急，等我慢慢知道你们究竟在找些什么，再拿你们的命。”

        毕竟那个女人给的钱多一些。

        而且，我不喜欢他们笑的样子，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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