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人（2）

连空气都变得凝固了起来，似乎有人给这个不大的圈子放进去了很多很多的石头一样，每个人的呼吸都变的沉重，一吸一吐之间，好像是要把此生能用完的力气全都用出去一样，动作也变得缓慢单一，只是不停的闭眼睁眼。她还在握着那把剑，还在颤抖，地下躺着的人已经倒了过去，不知是死是活。

        一个离她最近的人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开了口：“公主，教主很担心你，他让我们带你回去。请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她此时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愣愣的睁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眼里那股深深的光也消失了，只有无尽的空洞，薄薄的嘴唇也不再紧抿，而是开了一个小口，像她灵魂的开口，她整个人的魂都从那个口里飞了出来。

        她还是愣愣的，任身体不停的抖动。

        那帮教士看到她这样，也不再犹豫，直接上去就要把她的剑夺下来带走。

        “等一下！”我觉他们好像忘了我还在这里，不得不提醒一下他们，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且，我的客人，谁也不能带走。

        “李一，我们的帐以后再算，你收了钱，不办事，以为这样就算了？”

        听到我开口，他们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离那个女人最近的教士看样子是剩下这帮人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他不急不缓，一边让几个人抬走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那个教士，一边向我走了几步。

        “没想到，你李一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拿两份钱，却一边的事也不做，算盘打的可以。”

        “欸，我李一虽然收两分钱，可答应你们的事情可是做到了。你看，这女人不就在这里嘛。我收钱，还是办事的。”我也不急不躁，找了把椅子坐下。

        “哼”他轻哼一声，“公主，是我们自己找到的。你李一又做了什么事，告诉你，不要太把自己当个东西，还有，出来做生意，得好好做，要不然，做不好，就得把命一起赔了。今天还得把公主带走，你的帐，我们会来找你。”

        说完他就转身，立马指挥剩下的人把那个女人的剑拿下。她的魂还没回来，好像成了一具空壳一样，呆呆的任他们摆布。

        “我说，等一下。你们没听见吗？”话很轻，语气很冷。

        “还有，我向来遵守我自己的原则。收了钱就帮人做事。收了你们的钱，帮你们找到了她。”我站了起来，向他们慢慢走过去。

        “答应你们的事情做到了，现在，该做答应她的事情了。”

        “哦，什么事？”他转了个头。

        “拿你们的命。“

        话音刚落，一阵啸风就突然起来。刚刚还在他身后的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我看到了他的脸，一张干净整洁的脸。不薄不厚的嘴唇，不大不小的眼睛，不挺不塌的鼻子，两根弯弯的眉毛挂在眉骨上。看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那么普通不起眼，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很平静的感觉，他就像你身边的菜贩，挑着扁担的农夫，或者在客栈饭店打工的小二一样，普通，自然。偶尔他也会笑一笑，让你感觉很舒服，很亲切。

        也许平时的他就和那些人一样，普通，简单，偶尔，当脖子上的项链露出来的时候，会告诉人们，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这个时候，我知道他笑不出来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即使他的五官，他的脸看起来那么自然平静，他的眼神也掩藏不了来自心底的恐惧。他的眼珠从大变小，我看见他眼里的光在不停的改变，从惊讶，慌张，愤怒，恐惧，忍耐，到现在的黯淡。他好像在那些瞬间里，走完了他的一生，从童真时期的天真无邪，到死之前的挣扎反抗，他的一生，就在那些瞬间里走完了，再来不及回忆，来不及再说一句话，吃一口饭，喝一口水，走一步路，就那么完了，他的一生。

        他死了，在我说完话之后的一息之内，我掐住了他的脖子，用我最大的力气，掐断了他呼吸的权利。

        我知道我的度很快，快到可以把他们剩下十三个人的命全都留在这里。

        可我不想脏了我的客栈。

        在他剩下的那具尸体倒下的时候，我又踏了一步，带着比之刚刚更猛烈的啸风，穿过空气，把那个女人已经没了魂的躯体抱了起来，向着外面奔去。那帮教士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抱着她跑到了外面，外面是一个院子，有一个马厩，正前方是客栈的大门。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挂在东边的天空上，慢慢向着最高点移动着。阳光有些刺眼，刚出来的时候我有些不适应，直直的阳光直接射进了的我眼里，让我感觉有些晃眼，我这才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我把她放在外面的围栏上靠着，她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眼皮开始上下跳动，呼吸也开始渐渐变得平缓了起来，眼睛里的光也在慢慢的涌出来，那丢掉的魂也好像找到了回家的路，一丝一丝的往回寻着。

        “在这待好。“说完我就转了身。听见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那帮人也一个个跳了出来，在我面前围成了一个半圆。不过他们的表情没有之前面对那个女人的凝重，只有愤怒和杀意。也许在他们眼里，我还不如那个女人的威胁大吧，毕竟那个女人还是个公主，我只不过是个有点本事的路人。

        “李一，去死吧！“站在半圆右边的人，已经认为我是个死人了。

        “李一，你的命我收下了！“站在半圆前面的人，已经把我的命要了。

        “李一，你别想再活了！“站在半圆左边的人，已经把我活着的权利剥夺了。

        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在我眼里，他们也是死人，是十三具死尸。

        “你们的命，就留在这里吧，别再乱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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