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吞之入腹

天气太冷了，家里又没有暖气，这个时候被窝就显得非常温暖。程心窝被子里美美的睡到天光大亮。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空荡荡的，谢图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程心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十五，时间还早她翻了个身，裹裹被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进屋可以，但是不能叫，听到没有？”哪怕声音被刻意压低，程心还是能听到谢图南站在门口，好像在跟谁讨价还价。她把头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汪！”一声高亢的狗叫声震的程心睡意全无。

        “不是跟你说了嘛，不能叫，会打扰她睡觉的。”谢图南手疾眼快，一把逮住往床上扑的虎子，圈住它的脖子，抚摸着它高高昂起的兴奋狗头，像是教育犯了错的孩子。

        “你们在干嘛呀？”程心撑起身体，望着蹲在窗前的一人一狗，有些无语。

        虎子看到程心更加兴奋了，它一边发出呜呜的低吟，一边使劲想要挣开谢图南的钳制。它的奋力挣扎让谢图南有些狼狈，谢图南梗着脖子远离在身边疯狂摇摆的尾巴，“没事，它估计是想你了，一直在挠门。”谢图南无奈，只能把虎子抱起来，“你继续睡，我把它带出去。”说完抱着四脚翻腾的狗狗往门外走去。

        程心有些近视，她眯着眼睛看着在这样的视线下只剩下黑色剪影的谢图南，突然笑了起来，明明抱的是一只狗，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抱着一个孩子。

        经过一整晚的发酵，村里好多人都知道了程心和城里女婿回来了，和程家交好的人都来串门，想看看这女婿长得什么样子。一时间，家里前所未有的热闹。

        谢图南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像是阅兵演习的方队，接受满屋子人的检阅。他认真听着来自周围的说话声，努力消化着乡音里的含义，遇到实在听不懂的就盯着人家笑一笑，然后把目光投向不远处悠哉游哉嗑瓜子的程心：你倒是给我翻译翻译呀！

        “对了，来的时候准备好了的，差点忘了。”谢图南说着就起身回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沓红包。他弓着腰，给屋子里的人送红包。走到程心身边，看着伸出双手，嘴里念叨着“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的程心，忍不住弹了她一个脑门，还没等她喊疼又赶紧给她揉了揉，随后递给他两个红包，一手一个。

        得到红包后，大家怎么看怎么觉得小谢这孩子不错，毕竟手里都拿了人家红包了，总不能不停的问东问西，再说起话来，总带着点点不好意思，“你俩刚结婚，本来应该我们给你们红包的，但你们在城里结婚，友年也没通知，俺们也就没有去，现在收你们红包还挺不好意思。”隔壁刘二婶子，笑眯眯的摸索着红包说道。

        “主要是我们俩都忙，所以婚礼比较仓促，本来想请大家去参加我们婚礼的，但又害怕招待不周。”谢图南一脸歉意。

        “那可是，现在年轻人打拼不容易，网上天天有人说压力大，更别说买房买车了。”二婶子转脸对身边邻里说道，得到大家一致认同后又问道：“小谢呀，你们买车买房了吗？”

        谢图南低头浅浅一笑，“买了。”

        “哎呀，那要花好多钱吧，一共花了多少钱呀？”听到谢图南的回答后，刘二婶子瞪大了眼睛，紧追不舍。对于程心嫁豪门这件事情，程家三口人都默契的统一口径，低调处理。有人来问也只是推说俩人工作上认识的，男方条件一般，所以当谢图南说家里在大城市有车有房后都震惊不已。

        “我也不清楚，我俩都刚工作，没什么钱，是爸妈给我们付的首付，房贷还得我俩一起还呢。”谢图南戏瘾上来了，轻轻叹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活脱脱被房贷所累的社畜模样。

        “你也别叹气，父母操劳一辈子不容易，以后日子是好是坏还是得靠你们自己。”旁边的五大爷缓缓说道，“既然结了婚，就要相互扶持，相互包容，有什么事情商量着来，这样日子才能和美，听到了吗心心。”

        “知道了。”忙着逗狗的程心虚心接受这么一场思想教育。

        “小谢，我们准备去猪圈逮猪，一起去不？”昨天一起赶集的小刚叔搓着手哈着气从外面进来。不是他自来熟，而是难得遇到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又聊得来的人，小刚怎么能放过。

        “逮猪？”谢图南歪头看向小刚，一脸不解。

        “对呀，大锅水已经烧上了，到时候直接宰了，大家都等着呢。”小刚继续说道。

        谢图南一听，本来已经离开椅子的臀部又缓缓坐下，他没见过杀猪，但不用见就知道场面一定是血淋淋的，他不想去，正想着怎么拒绝，就听到五大爷发话；“去吧，你们年轻人去了也能帮帮忙，我想去还怕他们嫌弃我嘞。”

        谢图南骑虎难下，“行，那走吧。”说着就要跟着小刚离开。

        “你穿这样可不行，回头再把衣服鞋子弄脏了。”小刚上下打量着谢图南，摇了摇头，“程心，你去吧幼年哥浇地时候穿的连体裤找来给他换上。”

        于是谢图南穿着橡皮胶制成的还带着胶鞋的连体裤，大跨步的离开，开启了他多姿多彩的乡村生活。谢图南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也的到大家的一致好评。所以当他们走的时候甚至有小孩抱着他的腿哭着不让走。

        谢图南被抱着大腿有些狼狈，但怎么劝也劝不好，那孩子的妈妈一手抱一颗大白菜往这里走来，看到后笑着说：“咋整，要不你跟着姑姑去大城市过年？”

        小孩子用衣袖抹了抹通红的满是泪水和鼻涕的脸蛋，带着哭腔，“不！”

        谢图南看着一只找机会要往后备箱塞白菜的女人，无奈笑道：“嫂子，后备箱里全是大家给的东西，都塞不下了，您就别给了。”

        “塞得下，塞得下。”她一边找地方一边笑着回应，“也不是啥好东西，都是自家种的，绝对绿色无污染。”

        程心则是在家里跟虎子告别，看着被铁链拴住的狗狗亮晶晶的盯着自己，全然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分离。程心就觉得鼻子发酸，她收敛情绪转头对爸爸说：“爸，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呀。”

        程友年眼中满是不舍，“我看了，小谢那孩子还不错，你跟着他也不会受苦，你们不用担心我，自己好好过日子。”

        回程的路上程心情绪不高，谢图南安慰道：“回去咱也养个狗吧？”

        程心被这个提议勾起了兴趣，“真的？”

        “嗯，咱们现在住的房子空间也够大，实在不行就搬到城郊别墅去，那里肯定够你俩撒欢的。”谢图南脸上带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程心和狗狗在院子里撒欢的场景一般。

        说干就干，回到家后就在微信群里广发英雄帖。

        【大展宏图】：媳妇想养狗，有推荐的品种吗？

        【郑在通话中】：哥，你杀猪回来了？[疑问][疑问]

        【吕放南山】：南南，你杀猪去了？[震惊][震惊]

        【大展宏图】：别岔开话题，有推荐的品种吗？

        【诸葛羽毛】：我说最近猪肉价格这么贵，原来是添上了谢总的人工费呀。[捂嘴笑][奸捂嘴笑]

        【大展宏图】：我杀猪的时候学了一句话，现在特想送给你，别拒绝，拒绝就是跟哥们客气。【诸葛羽毛】

        【吕放南山】：赶紧说，别墨迹。

        【大展宏图】：诸葛康，嫩个龟孙！[炸弹][炸弹]

        程心洗漱完以后，看到谢图南还在认真搜索养狗的相关知识，心中暖呼呼的，她推了推谢图南，笑着说道：“你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呀？”

        谢图南捉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玉手在掌心把玩，看着手机屏幕说道：“这叫有执行力。”

        “我觉得咱们还是随缘吧。”程心依在谢图南肩头，看着手机上一张张图片，“也不一定是什么品种，你看虎子也不是品种狗，不也挺招人喜欢的嘛？”

        谢图南把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思索片刻，扭头看向程心，“说的也是。”

        “行了，别看了，这两天你也累坏了，赶紧睡吧。”程心打了个哈欠，舒服地躺进了被窝。她的脸被床头灯暖调的灯光勾勒出柔美的线条，圆圆润润，汤圆似的，非常可口。

        谢图南居高临下的摸了下程心细嫩的脸庞，而后放在鼻尖轻嗅，“好香呀。”

        程心被他这轻浮的举动羞的满脸通红，翻身关掉床头灯，带着恼意回敬了他一句，“流氓！”

        谢图南赶忙贴了上去，把人圈在怀中，贪婪的嗅着萦绕在鼻尖的馨香味道，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飘渺起来，“真的，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原来你这么香呀。”他伸出大手往前探去。

        “喂，你别闹，我真的困了。”程心脸红耳热地挣扎着，不小心碰到一处，换来谢图南的一声闷哼。

        “你谋杀亲夫呀？”谢图南翻身把人压在身下，目光灼灼。“我需要你配合我一起检查检查，看有没有被你给碰坏。”说罢，就吻上程心那樱花花瓣似的嘴唇，把她要说的好话坏话全部吞之入腹，偶尔泄出来的一两声喘息，对他而言，更像是继续如此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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