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姜乙渔看肖祉原出门，才看向白晋妤，声音还是柔柔弱弱的：“阿妤还在为当年的事恼我吗？”
白晋妤失笑：“不敢，也就只是因为你报信，死了我白家两个人罢了，噢，对了还有杨澈，虽然我俩未能完婚，但也应该算是半个我白家人吧，还有死在那儿的那么多将士我都没跟你算。”
姜乙渔委屈的说：“阿妤，当年的事，真是事出紧急，我怎么会知道有人会在半路设伏，半路截杀你们呢。”
白晋妤想到当年的事，虽然心里忍着一口气，但说出来的的话上，已经有些不善：“你不知道？你的事我不是没有调查过，当年你从颍州看你弟弟回来，是从南城门进的城，你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敌军，赶紧回来报信，可就算是报信，也应该找离南城门最近的裘家啊，怎么就会轮到换防回家，刚述完职从王宫出来的白家呢，而且，我家出事不久，你就嫁到了北樾，这么着急，想不让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都不行，都到现在了，你还说你不知道，你到底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姜乙渔见白晋妤已经将当年的事查出个七七八八了，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是啊，要不是当时偶然和肖家的人有了联系，我如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日子，阿妤，在家里，我从不是受父亲重视的那一个，说起来，要不是有你，噢，不，是白家为我说话，我恐怕在家里早就撑不下去了，记得第一次和你相遇的时候，你和李家的那个说过的话吗？你说若是真的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就是了，同样是不受宠，你怎么单单和她说这些，所以当我可以有这样的机会的时候，我毫不犹疑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虽然害了你们家，可成全了我，让我成功的逃出了那个家，虽然现在回那个家已经不可能了，可我现在过的真是无比的自在。”
姜乙渔说完这些，眼神里带着无比的疯狂，看向白晋妤，又继续说道：“阿妤，你知道吗，和你还是朋友的那些日子，我过得有多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对，连你也会抛弃我，但现在不一样了，你需要我，需要肖家，真是痛快，你白晋妤也有求到我头上的一天。”
白晋妤听她这么说，真是觉得无可救药：“姜乙渔，当年是我傻，视你为友，才让你有了联合外敌，害我白家的机会，可姜乙渔，你不无辜。”
说着就准备出门走了。
又想到刚才姜乙渔说的话，又停下：“你最好别再叫我阿妤，这让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还有，北樾现在是梼安的，是肖祉原需要人帮他，别把关系搞反了，另外，看你还是活的这么可怜，最后再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想来，姜乙渔的爹在她出嫁后不久便被被处死的事，不必告诉她了。
林霖看白晋妤已经出来了，看这样子应该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便说道：“都解决完了，出去喝一杯吧。”
白晋妤却还警惕着周围的人和物，凑到林霖耳边小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林霖不解：“不是都解决完了吗，你还这么紧张做什么。”
白晋妤知道除了予京渡，林霖再没进过几个像回梦楼这样的地方，便说道：“回梦楼三楼是专门留人过夜的地方，他们选的房间又不是靠在边上，照现在这个时辰，屋里应该有些动静才对，但我一点也没听到。”
林霖仔细回忆着刚才自己在门外听到的声音，确实，她已经站在门外了，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从隔壁的房间传出来：“景明就在门外。”
林霖明白白晋妤的意思后，也是警惕了起来，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白晋妤点了点头，两人快步地向着回梦楼门外走。
待走出回梦楼刚过拐角，觉得安全些了，就看到秦仲雁和肖祉原等在那里，秦仲雁不时还向回梦楼的门口张望，明显是在等姜乙渔出来。
林霖看到他们，拍了拍白晋妤的肩膀，白晋妤看向林霖，林霖偏头看向肖祉原他们所在的地方，白晋妤随着林霖的目光看到了肖祉原他们，走上前去看着两人道：“刚才忘了说，既然肖大人把康永勋和陆、陆什么，哦，陆华，的东西用在了自己的事情上，那就烦请肖大人告诉他俩，若想他们二人的儿子能还是个全乎人似的回家，最好自己上门领人，手里最好也别空着。”
肖祉原在秦仲雁的提醒下看到白晋妤走的离他们越来越近，不想却是说的这样一番话，便说：“话我可以转达，但你是不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白晋妤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若还想合作，去做就是，管这么多，是想替他们分担些吗？”
肖祉原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噎回来的一天，冷冷的看着白晋妤。
白晋妤感觉到肖祉原在看她，也不理肖祉原，转而对秦仲雁说道：“听你刚才在门外的话，似乎对我有些意见。”
秦仲雁此时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不会，只是觉得白大人说话太过偏激，才没忍住，对大人恶语相向罢了。”
白晋妤点了点头：“倒也算诚实，罢了，本来还想趁机抢你几间铺子，以后再说吧。”
秦仲雁听完白晋妤还想着他那几间铺子，对白晋妤的好感彻底败光了：“大人到北樾之后屡屡如此行事，不怕激起民愤吗？”
还没等肖祉原出声制止秦仲雁，白晋妤倒是先笑了起来：“民愤？我明明抢的是和官有往来的民，又不是一般的平民，如何激得起民愤啊，要不你还是把铺面交出来吧，既然你已经辞官，自该拿你当普通百姓对待，拿你几间铺面后，我就等着你来都察府泄愤。”
秦仲雁在言语上落了下风，可还嘴硬：“大人可知如何行事就算小人行径？”
肖祉原见秦仲雁还想和白晋妤继续分辩下去，拉住秦仲雁，对白晋妤道：“秦公子走到今日尤其不易，还请白大人不要再拿他那几间铺子开玩笑了。”
白晋妤虽然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有些过了，还有肖祉原在旁边劝和，但还是对着秦仲雁施了一礼，道：“我虽自知行的是小人行径，但我也知道有些人不值得被当成君子对待，待我以礼我还之以礼便好，初次见面便遇上个孟浪之人，秦仲雁，你这又算不算得上是小人行径？”
秦仲雁原本有肖祉原拉着便不想再和白晋妤争执下去了，但白晋妤既然还这么讽刺他，他也便口无遮拦了起来：“在下就算是个孟浪之人，可比起大人来真是小巫见大巫，身为女子，竟也靠身为女子的她们做皮肉生意，来供你享乐，你怎么有脸说我。”
白晋妤听到这话，真想把赵景明喊出来揍他一顿。
但眼下情况尚不明朗，周围不知还有多少人在窥视自己，便带着怒气对着肖祉原道：“看好你的人，最近最好别让他出门，否则我一定亲自揍得他今年年前靠着汤药过活。”
说着又转头向回梦楼瞄了一眼，看到姜乙渔已经在朝着这边走了，回过头来对着肖祉原继续说：“你若真想合作，就别让他们继续在我眼前晃。”
说完抓着林霖的胳膊往都察府的方向走了。
待走的远一些了，林霖和肖祉原倒是极有默契的隔空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那边的秦仲雁虽然懊恼刚才的口无遮拦，但还是和白晋妤一样，回了一句：“看他（她）不爽。”
林霖和肖祉原不免又一次的同时隔空叹气。
肖祉原看秦仲雁心情欠佳，便想让秦仲雁先回家，秦仲雁也正有此意，便告辞了。
秦仲雁前脚刚走，姜乙渔就来到了肖祉原跟前。
从回梦楼出来后，姜乙渔不是没看见白晋妤刚才就站在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和肖祉原说话，但她并不想问刚才他们都说了什么，至少现在不想。
“怎么现在才出来，都说什么了，我看着，气色比在府内的时候还要好上几分。”
肖祉原把姜乙渔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跟了上去，待车内的两人坐定之后，马车开始向着肖府驶去。
“没说什么，只是按你说的，解释解释当年的事罢了。”
姜乙渔把憋在心里多少年的事情，今晚差不多都说了出来，怎能不快意。
“她作何反应。”
肖祉原此行带着姜乙渔的其中一个目的问道。
毕竟当年就是他联合邺茳的人，在半路截杀作为援军的白晋欢、白昭明姐弟二人，姜乙渔之所以能嫁到北樾来，就是因为她为了一己私利，送了白家两员得力干将的命。
“倒是比早些年能把控自己的情绪了，但我刚才在里面故意激怒她，她对我的怨气还是显露无遗。”
姜乙渔想到刚才白晋妤对自己说的话，再想想自己现在过的生活，她不在乎了，情义虽可贵，权力却难得。
肖祉原看着姜乙渔慢慢的把手握紧，直到骨节已经泛白，她自己还没有发觉，眼中透着的狂热，让肖祉原不得不有了重新审视姜乙渔的心思。
“既然这样，夫人没受委屈吧。”
肖祉原按下心思，语气生硬。
姜乙渔见肖祉原还想着关心自己，觉得自己当时赌对了：“没，如今我有你护着，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说着挽起肖祉原的胳膊，把头轻轻的靠在了肖祉原的肩膀上。
肖祉原没有搭话，默默忍受着来自姜乙渔所带来的种种不适。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到了肖府门口，门口小厮将两人接进府内，不出意外，姜乙渔旧事重提，肖祉原又以公事为重，逃了。
只留下姜乙渔一个人承受来自下人们异样的目光，从白晋妤那里得来的短暂快感，一下子就被冲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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