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白晋妤因为赵景明带回来的消息头疼不已。
带着廷竹一路溜达到了都察府门口，心里想着事情，差点儿绊倒在台阶上，廷竹见状连忙上前扶住白晋妤：“小姐小心。”
白晋妤被廷竹扶住，看了一眼差点儿绊住自己的台阶，又往前走了几步，跨出府门，坐在门槛上，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小廷竹，姐姐把你嫁给宋运好不好。”
廷竹随着白晋妤也坐在了门槛上，刚一坐下就听见白晋妤说的话，不禁小脸一红：“小姐就知道成天寻我开心。”
虽然以后自己一定会嫁给宋运，但就这样说出来，总归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白晋妤勉强的笑了笑，心事重重的看着街上的人群，说：“把你嫁给宋运，你就可以回桑于，桑于有你哥哥陪你，你自己也有军职在身，不用担心被人欺负，再也不用理这些破事儿，多好。”
廷竹听到这里知道白晋妤还在为那些事烦恼，自从到了北樾，乱麻一样的事情就好像没有断过。
明枪暗箭躲过不少，可总有一些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决，所以廷竹问了白晋妤一个从没问过的问题：“小姐怕吗？”
白晋妤被廷竹的话问的一愣，是啊，这么多年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怕了，可又一想，怕的话她也不会在这里了，于是回道：“不会。”
“那为什么又想要把我嫁出去啦，每次小姐这么一说，本来还是欢喜的，可接下来的话让我都感觉自己要被抛弃一样。”
廷竹委屈的说着。
白晋妤被廷竹的话逗笑了：“什么傻话，把你嫁出去，远离这些纷扰难道不好？”
“那也不用非得把我嫁出去嘛，等到仗打完了，不也一样。”
廷竹说着自己的想法。
对于廷竹的话，白晋妤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啊。
“你都十七了，要不是有个宋运，你看哪个一看你是我身边的，就敢娶你的，耽误在我手里的姑娘不少，你可不许学她们，说什么没有好男人能配得上自己这样的话，到最后命都快没有了的时候又说这辈子没能找一个心爱的人是一大遗憾。”
廷竹装傻：“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见。”
白晋妤戳着廷竹的脑门，真给她仔细数了起来：“留在平县的许芳、郴河的柳仕珈、鹤阳州的陈炀桦，她们哪一个不是这么干的，还在这儿给我装，小没良心的，她们人都没了，还不念着点儿人家的好，白去人家家里蹭饭吃了，膘儿还是那个时候长的吧。”
“我没有”，廷竹一边躲一边理着头发替自己辩解，“我没忘，可小姐，若只是因为这些，我不想嫁。”
“你啊你啊，怎么说你好，宋运那个傻子到现在还以为是我不放人，要不是你哥哥不松口，我怎么着这两年也把你给嫁出去了。”
白晋妤想到廷竹哥哥临行前的话，再看看廷竹现在说的话，真是亲兄妹，都这么有主意。
廷竹感觉两人之间的话题有些跑偏，话锋一转，说道：“小姐，我想去查火药的事，整日被困在府里，好无聊啊。”
白晋妤心想，就你还无聊，整日里招猫逗狗的不是你？
可她还是说道：“你是我的贴身侍女，如果连你都整日不见踪影，那不是等同于告诉别人咱们都察府有事嘛，不行。”
廷竹撒娇似的对白晋妤说：“小姐，你就让我去吧，不然我真的要捂长毛了。”
“不行，你要是真闲的没事，就在门口站岗吧。”
白晋妤语气坚决，就是不让廷竹碰这件事。
看廷竹还想再挣扎一下，白晋妤转头问门口的侍卫：“她合适吗？”
侍卫摇了摇头，其实他是想说不知道，但被白晋妤曲解：“你看他都觉得你不合适，好好看家，别捣乱了啊。
廷竹看了眼站在边上的侍卫，侍卫还不好意思的朝廷竹笑了笑，又看了一眼白晋妤，廷竹无奈，只好暂时收起这份心思，陪白晋妤看着街上人来车往的景象。
不远处一个身着藏蓝色衣服的人，径直向白晋妤她们这边走来，待那人走近后问清眼前人正是白晋妤，他也表明了身份，说明自己来意。
原来这人是姜乙渔派来的，为的就是告诉白晋妤她们相见事宜。
“都察府和肖祉原家到底隔得有多近，这么快就有回信了。”
等那人走后，白晋妤不禁感叹坎城主城之小，明明是一国王都，传个消息倒是“方便”得很。
“小姐不近的，咱们两家相当于一个村东头一个村西头，来回也要一个半时辰呢。”
廷竹解释道。
“肖祉原他们家在城东？”
不怪白晋妤有此一问，自打白晋妤进了坎城之后就刻意忽略了这个问题，不为别的，只因为里面住着一个姜乙渔罢了，但白晋妤现在这么问，却不是因为这个。
廷竹点头：“是啊，他们家的宅子还不小呢，几乎占了一整条街了。”
廷竹说完就愣住了，她突然想到，好像赵景明发现的一条密道就在城东吧：“小姐，你说赵景明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从肖祉原家门口路过啊。”
完了，赵景明要被判死刑了，廷竹心里如此想着。
“希望赵景明是从肖祉原家后门经过吧。”
白晋妤不禁腹诽，这都叫什么事啊，但同时她也为自己的一己之私造成这么大的疏忽感到自责。
说完白晋妤就起身准备去找赵景明，要和他好好问清楚，他回来的具体经过如何。
廷竹看着白晋妤远去的背影，祈祷赵景明在这件事上一定要记得，自己在回来的路上路过过一个很大的宅院。
在宋伯刚送完信之后，秦仲雁悠哉游哉地飘进了肖祉原的书房。肖祉原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抬头看到是他，放下手里的纸条，开口道：“你怎么有空过来。”
秦仲雁看着肖祉原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回道：“闲来无事，看看你这个‘病人’，话说，你这病也该好了吧，再这么拖下去，你都快废了。”
肖祉原见秦仲雁提起这件事，像是认可秦仲雁话似的点了点头：“今早已经向上面递了折子，明早我就去兵部述职。”
秦仲雁点点头：“你自从白晋妤进城就一直称病，真不知道你在躲什么。”
说着，和肖祉原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秦仲雁知道肖祉原从小就是个能藏得住事儿的人，所以也没指望肖祉原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果然肖祉原如秦仲雁所料，并没有给他一个理由，而是说道：“你前几天见白晋妤的感觉怎么样。”
秦仲雁一听白晋妤这个名字不禁头疼起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该见面的那天他真的没去，如果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不是肖祉原，秦仲雁一定会找一个十分体面的理由搪塞过去，就算以后被发现，他也可以再找理由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肖祉原，秦仲雁也就只好实话实说：“那天我没去，本来也没打算去，你没听说吏部有个小官，叫冯涛的，被白晋妤给宰了一刀的事吗，就在她约我见面的前两天。”
虽然被宰的人不是他，可想到因为白晋妤这个举动所带来的连锁反应，秦仲雁还是打了寒颤。
“冯涛的事现在还有几个人不知道的，可这和你不去见白晋妤有什么关系。”
肖祉原的重点还是放在了秦仲雁为什么不见白晋妤上面。
秦仲雁见自己转移话题失败，只好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当时就是脑子热，没去就没去了，反正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白晋妤有追究的意思，应该问题不大。”
肖祉原在心里无声的叹着气，又想到秦仲雁对于白晋妤的了解不过是从一份份被添油加醋的战报，就理解了秦仲雁为什么这么说了，可肖祉原还是提醒秦仲雁：“你没和她真正接触过，不要妄下定论的好。”
秦仲雁心里也觉得肖祉原说的对，自己毕竟曾经被困在北樾的朝堂之上很久，对别人的了解，都是从其他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拼凑出来的，而其他人对这个人带有多大的主观见解，谁也没办法衡量，故而秦仲雁点了点头，说：“要不再约一下？”
虽然自己那几间铺面可能保不住了。
肖祉原看秦仲雁肉疼的表情一笑：“不用你约，我和白晋妤三天后约在回梦楼见面。”
秦仲雁一听：“怎么选在那儿了。”
秦仲雁明显对肖祉原选的这个地方很诧异，因为肖祉原从来不去这种地方啊。
肖祉原解释道：“方便掩人耳目，况且，白晋妤还在那住了半个多月，想必对那里更熟悉一些，心里防备也弱一些。”
肖祉原不知道的是，白晋妤对于她想坑的人或者注定不能成为朋友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她都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这样啊，从我辞官之后，这些事我也不怎么关注，竟然不知道这个白晋妤来了北樾之后还有这么一段。”
秦仲雁自从辞官之后，一心扑到了他的生意上，对于双方的这种心理战，他厌烦了，也不想关注了。
肖祉原见秦仲雁对这件事似乎并不感兴趣，便开口道：“过几天你和我一起去见白晋妤。”
秦仲雁盯着肖祉原的脸，一脸的不情愿：“你去还要我作陪？这次她找的是你，又不是我。”
肖祉原发现秦仲雁似乎对于见白晋妤这件事非常抵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仲雁一顿：“这话从何说起。”
“看你对白晋妤抵触的很，问一问。”
自从肖祉原和秦仲雁说，白晋妤可能抢他的铺面之后，秦仲雁便一直对白晋妤有些看法：“没有的事，就是想到冯涛的遭遇，再加上你之前和我说，白晋妤可能要我交账簿，心里不好受，那可是我熬了好久的心血，这事放在你身上，你难受不。”
秦仲雁认为自己辞官是必然，因为他受不了那些党派斗争，这让他感觉不是很自在，所以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为辞官做准备了。
可到了现在，别人一句话就可能让他从头来过，这种滋味，虽然他不怕，但别扭的很。
肖祉原知道了秦仲雁抵触的缘由，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劝道：“我对回梦楼不熟悉，你是知道的，要你去也不是非要和白晋妤碰上，只是见面之前，是不是需要准备些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秦仲雁一听原来是想让自己帮忙参谋，一扫之前的阴霾，笑着说：“你是因为这个才让我去的呀，放心，肯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过，话说回来，白晋妤一个女的，玩儿那些东西不太好吧。”
显然秦仲雁想歪了。
肖祉原抄起手边的镇尺作势要打秦仲雁，秦仲雁看肖祉原手里拿着的东西，一边躲一边说道：“别打，别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罢了。”
说完还给肖祉原赔了个大大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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