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前有宋运逮自己，后有自己偷听到半夜。
白晋妤没想到连续几天熬夜的后劲儿竟这么大，是因为连续喝了好几天酒的过吗，头这么疼。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也这么重了，左右看了看，脸色也不好。
拖起沉重的胳膊，十分痛苦的理了理炸毛的头发，简单洗漱了一番后，就离开了回梦楼。
刚走出青阳巷几步，就看到街角已经有开始卖早点的摊贩了。
白晋妤拿出自己身上仅剩的几枚铜板买了两个烧饼，边吃边往都察府走
若说人为什么被称为人而不是木头，可能是因为人可以正确的表达感情，而朽木不可以。
很显然，这群在都察府门前跪了一片正号丧的北樾官员就不能分清自己与木头的区别。
白晋妤单手叉腰吃着烧饼，站在远处看到这幅场景，先是一愣，而后嗤笑一声，道了一句：“生活不易呀。”
便把已经吃了一大半的烧饼重新封好，揣进腰间，紧接着就毫不留情地加入了他们：“哎呀我说命运呐，你咋就不眷顾眷顾我呀，还请不知道门里面是哪位不愿管闲事的大人，为我做主啊~”
白晋妤喊着还不忘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不一会儿听着周围好像没了声音，自己才装作害怕似的抬头，发现一众官员都被她的声音吸引，一边看还一边小声地议论着。
其中有一个官员看白晋妤好像害怕极了的样子，顿时表现得尤其愤怒，指着她正要破口大骂之时，白晋妤也恰好猜到了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为防其他跪在这里的官员们有样学样，白晋妤一改之前害怕的形象，先发制人：“哪里来的小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敢在此放肆。”
声音震得跪在白晋妤前面的几个人捂上了耳朵，商贩们纷纷停下脚步，观看或许会上演的一场好戏。
那个官员眼看着自己的台词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在说“呀，抢我词儿。”
那人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被打乱节奏的他顿时红了脸，向左右的官员看了看，见没有人想要给他帮腔的意思，愣了一下，直感觉自己不仅被人家一个姑娘欺负，并且还被周围的人白白看了笑话，他见情况不对，便甩了甩袖子，又悻悻地跪了回去，不再看白晋妤。
白晋妤看他又跪好了，翻了个白眼，心想，个兔崽子没创意。
就在这时，白晋妤左边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白晋妤扭头看向那道声音，是个长相精瘦的老头子正对着白晋妤拱手：“虽不知姑娘为何在此胡闹，还是快快回家去吧，不然，再惹到了这里的哪位大人，恐有牢狱之灾呀。”
白晋妤上下打量了老头儿一番，虽不知这人搭讪是何意，但也礼貌性的对他也拱了拱手：“多谢提醒，不过老头儿，我是看你跪的远，才多废两句话，你早点儿回家去等消息才是正道，不然惹到了门里面那位，你一定有牢狱之灾。”
老头儿听她的话里虽带了一丝丝的不屑，也应该是知道里面的人怕是个不好惹的，但还敢如此和自己回话，不禁把白晋妤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开口问：“姑娘何出此言。”
白晋妤轻笑了一声：“这都察府你们为何连着来了半个多月，里面那位一清二楚，可为什么迟迟见不到那位，你们心里更清楚。”
白晋妤看那老头儿还在那儿皱着眉，摇头装蒜，自己又因为昨夜喝了不少酒，不免有些烦躁，心道宿醉伤身体呀，便揉了揉额头，耐着性子说：“各位府中想必也都派出过探子，这前几日或许不知主人在哪儿，可这么长时间，总不会一点消息都得不到，可你们还是日日只来此处，到底想做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怎么还问我‘何出此言’呢。”
白晋妤自打进了北樾王城之后，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藏，也一定会留下痕迹，那既然这样，不如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王城内，你们想知道我的消息，送你们一些又怎样，眼前这人恐怕也在那些人之列，现在还装没见过自己，真没意思。
自己直视着那个老头儿，心想，你们现在几乎人手一份我的画像，怎么还能装得如此坦然？意义在哪？怕我日后报复？那不是必然的？
听到这里，那老头儿往后一仰，跪直了身体：“姑娘怎好如此揣度我等用意，府内那位大人正掌握着我北樾今后存亡兴衰，可到我北樾境内之后却迟迟不肯处理正事，若非打听到了那位大人频频流连之所，实为我等不耻之处，我等又怎会日日来她府前求见。”
白晋妤看他这反应，简直要笑出了声，我本人就在你面前，你装着不认识就算了，还在这儿说些个冠冕堂皇的废话，快一边儿凉快去吧。
白晋妤强忍着心里此刻想要骂人的情绪，说：“原来如此，可老头儿，你们觉不觉得这是在向府主人施压啊。”
白晋妤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
那老头接话接的倒快：“怎会如此，若能早日决断，北樾百姓也可早日重享太平，于梼安、北樾两国都有好处啊。”
白晋妤在心里叹气，每次和这种人说话，都有一种快要归西的错觉。
“老头儿，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白晋妤突然一问把那人问住了。
“姑娘这是何意，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哪个。”
文官第二的陈璋，手里没有白晋妤的画像，说出去谁信。
但事实就是，陈璋自从知道了白晋妤时常流连之所，实在是有损名声之地，便开始日日来都察府门前纠缠，时不时的暗示北樾官员挑拨一下他们内部关系，希望都察府里的人早点把白晋妤带回来罢了。
画像之类的东西，他没有。
白晋妤和他又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感觉就是自己正在和一个脑子里只有一条直行道的人说话，气的她真是想转头就走，但这是都察府门前，她凭什么走。
白晋妤在心里正这样想着，都察府的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走出了一个女子，正是廷竹。
廷竹自知道了白晋妤今天回来，高兴地半宿没睡着觉。
现在只听她对着跪了一地的北樾官员说：“明日都察使就会进宫，请各位大人回去准备。”
北樾的官员们听了这话，见目的已经达到，纷纷站起身来，掸掸身上的土，三三两两的讨论着什么往回走了。
有路过白晋妤身边，还不忘向她投来探究眼神的人，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几道厌恶的目光向她袭来，白晋妤一一照收。
那陈璋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耐心嘱咐道：“姑娘年纪小，还是少参与这种事情的好。”
白晋妤没说话，点了点头，看着那个老头也走远了，心里又开始盘算着。
廷竹看着北樾的官员们走远，自己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便也要回府去。
只见还在府门外跪着的白晋妤一边悠哉的伸出一只手，一边喊住廷竹：“廷竹，还不快来扶你家小姐起来。”
廷竹听到声音，立马转过头来，笑着跑过去扶人。
“在门缝里看够了，舍得开门了？”
白晋妤一边逗着廷竹一边揉着有些发麻的腿站起来。
廷竹扶着白晋妤，一起往府里走：“哎呀，不是看小姐在说话，不敢打扰嘛，不然听到那帮酸人号丧，我早和他们理论上了。”
自己在门后面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家小姐好像看到她了，而且好像已经看到她有一段时间了，这才开了门。
白晋妤一听，脸上带了笑：“这几日不见，理论都知道了，不简单啊。”
廷竹听到，嘿嘿一笑：“小姐教的好。”
“油嘴滑舌也学会了。”
白晋妤接着逗她。
白晋妤看了她一眼，问：“廷竹，刚才跪我旁边的老头儿是谁啊，说话九曲八弯的，差点儿把我给绕进去，看他往那地上一跪，比谁看着都像那么回事。”
廷竹回想了一下：“小姐，他就是陈璋，左骑将军陈悟的那个亲爹，来了这些天，就数他最会挑事儿，拿人当枪使的本事真是用的炉火纯青，宋运有好几次看出是他在背后挑唆，差点儿就跟他打起来了，后来被人拦下来，进了府内，气得宋运直骂陈悟不是东西，有这样的爹。”
白晋妤脑子里浮现出了陈璋的那张脸，说：“那个保王党陈璋？人看着长得尖嘴猴腮的，不像个好人，没想到还是个愚忠的。”
两人迈进府门，白晋妤又接着说：“廷竹，你说陈悟他爹那装傻充愣的好本事，陈悟怎么就没学到手呢。”
廷竹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处事方式：“小姐，陈悟为人做事耿直，也算是个性情中人，他爹的处事方法他向来不认同，也不愿意按他爹那套行事罢了，至于陈璋”
廷竹重重地点了点头：“确实是个老滑头，还阴险狡诈、老奸巨猾，最是一肚子坏水儿，眼里揉沙，心里不容人，最恶劣的小人在他面前都要往后退一退。”
廷竹结合这些天的接触，不禁越说越气，而白晋妤听着廷竹一口气蹦这么多负面的词儿来形容一个人，却越听越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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