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三重死罪
沈妍靠在榻上，手上拿着块帕子，正绣着另外半朵牡丹花，“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一位老妈子走了进来，正是齐妈妈无疑。
沈妍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倒是齐妈妈见她这副淡定的模样抢先开了口：“小姐，事情没办成。”
“嗯。”她应了一声，也没觉得意外。
“王大二去了她那，您是如何保证那死丫头定会扯下那张假面具？”齐妈妈的声音有些轻，面带笑脸却略显僵硬。
沈妍停了手上的针抬起骇人的眸子朝齐妈妈冷笑一声：“她想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证人，王大二身上也就他那张脸最为宝贵，她当然得让王大二露出真面容才能做强有力的证据只可惜那，她永远都看不到他的样子了。”
齐妈妈的手有些颤抖，好说也是王大二帮过我们的，这……她咽了口水，莫名问出口：“你这不是将王大二给毁了？”
“不毁了他我怎能安心？”沈妍压着嗓子脱口而出，她的目光闪烁着，看得齐妈妈心惊胆战，“他逃不出廷尉府的，依那个人的聪慧，无论是吓疯了方平生还是没吓疯，他都会被抓然后撕下脸皮，人没了样子谁也认不出来啊，现在的王大二只是一颗弃子而已。”
“齐妈妈你知道吗，我没想让他吓方平生，若不是她的出现，这桩案子没人能破解得了的，王大二也可以留在沈府享受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是她来了，她知道我的计策，我怕啊，怕被她发现，既然她那么想找到王大二，我就送给她，再让她亲手将自己唯一的证据给毁了，那一定很痛苦……痛苦得就像我失去谢风承一样！”沈妍用指甲狠狠地扣着齐妈妈的肩发出一阵阵冷笑声，齐妈妈被她吓倒在地，仿佛哑了似的，颤抖着一句话也不说。
魂珠躲在角落看着这出戏，背后冉冉升起黑雾，隐在暗处的赤眸一闪，接下来就看我的了……你们几个一个都别想逃！
“楚风，纸笔。”凌玥坐在桌案前接过楚风送来的笔在纸上画了一张惨白的鬼脸，七窍流血，脸庞臃肿，一看便知道这是一只被水淹死的鬼。
楚风有些愣，不明白为何画这个，简直与刚才王大二扮鬼的装扮一模一样。
凌玥拿起宣纸交给楚风：“让人按照这上面画的制成一张皮具，记住得做得轻薄，贴在脸上要牢固才是。”
“大人，你这是…”
“给王大二一个机会。”
沈妍安详的睡在雕花大床上，身上的衣裳尽数褪去。一只不知道从哪来的手从纱帘外伸了进来，在她的脸边游走，尖厉的爪子飞速的刺进她的脸庞一划便是三道血淋淋的口子。
“啊！”沈妍被脸上的刺痛惊醒，浓稠的血液直直流过脖颈，顿了片刻纱帘被拉开，猛的窜进来一个鬼头，吐着长长的大舌头，眼珠子瞪大，伴随着尖叫声，那只鬼沙哑的声音响起，“捉弄老子好不好玩啊！”
“来人，快来人啊！”“有鬼！有鬼！”
齐妈妈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眼便看见自家小姐半边脸上的血，差点给跪了：“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快，快把屋内都点亮了，别漏了一个角落，还有将全府的侍卫通通守在院外，一个鬼影都别放进来。看到可疑的人直接杀了！”沈妍大把大把喘着气，跑到镜子面前，整个人颤抖着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脸庞。
“大人，沈小姐毁容了。”楚风走了进来，神秘兮兮地凑到凌玥耳朵边，“果然不出您所料，沈小姐将全府暗卫都调到自己院子里了。目前珍宝阁无一人看守。”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诬陷方平生的四张契纸拿到手。”凌玥用勺子挖起药品中的几颗粒子观察了半天还是无果。不禁有些头疼，大理寺卿房中的黎芦粉到底有什么作用？
她拿起案桌上的珠子，一股沉香味，虽说手留沉香是偷契纸的证明，既然契纸已经在方平生家中发现又何故多此一举？
而黎芦粉到底有什么杀人秘密？
凌玥用刀割开手指上的皮肤，将剩余的黎芦粉到在上面，过了半天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大人，您这做法可让属下捏了一把汗。”楚风擦了擦额头，两眼却不敢眨一下。
“大理寺卿的贴身小厮当时说了什么？”
“据说他听见药瓶子打碎的声音，吓坏了，刚刚开门就看见方平生用手扶着大理寺卿，而过了不久就咽气了。”
“用手扶了哪？”
楚风想了想：“后背，拉不起来用手托起来的。”
果然，问题出现在方平生的手上。难道真的是沉香珠？
沉香珠的香味多此一举，必定是掩饰其中隐藏的东西使方平生的手成了杀人的利器，而黎芦粉也只是一个掩盖杀人真相的假道具。
凌玥拍案而起，问题就出现在沉香珠身上。
随着桌子一震，沉香珠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凌玥捡起沉香珠往地上一砸珠子碎了一地，淡黄色的粉暴露在空气中，浓浓的沉香味散发出来。
“果然是空心的，多亏了这阵声音。”凌玥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碎片，碎片上沾了一些粉。她闻了闻，不是常见的毒，若是毒，恐怕方平生长期粘在手上早就没命了。
凌玥想起大夫此前在验尸房说过的一句话：这毒药分多种，有些药天生剧毒，而这剧毒却可以毒攻毒所谓救人；有些天生药相克，这救命的药也就成了杀人的毒。
当时黎芦粉与大理寺卿所服的中药并未有任何冲突，而如今这粉末…
“大理寺卿不是他杀的，王大二也不是他杀的！这就是证据！”如今只要找到王大二的卖身契与签订的官办契纸，方平生就可以无罪释放，而她凌玥终于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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