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破解局眼

　　凌玥坐在案前，拿着手上的沉香珠端详了许久，黑漆漆的，在烛光下泛着透绿的幽光，淡淡的香味其余的再无更多。她皱眉思索，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楚风从门外进来，凌玥将珠子放在案上，素净的双眸抬眼，耳边的钗环晃荡了几下，珠子在她收下贴着案桌滚来滚去，一阵不轻不响的声音传来：“如何？”

　　“王大二的尸体带来了，先前那王老大说什么也不让带走，死活抱着那具尸体硬是不肯松手，哪曾想兄弟们给了他三百两银子他便妥协了。这自家的兄弟还真是薄情，果真都是见利忘义的性子。”

　　楚风轻嗤了一声，想来这王老大先前装的如此伤心，也只不过是图个银两罢了。亏他以为挖来个尸体有多难，还用手死死的拖住王老二的腿不让王老大给抱着跑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那是一把心酸一把泪，可把兄弟们给笑坏了。

　　不过这王大二都进了阎王殿的人，肉身还得在凡间受这种罪，也是孽缘那！

　　罪过，罪过……楚风在心里念了十来遍阿弥陀佛才肯放下心来。

　　凌玥转珠子的手一停：“他现在放哪了？”

　　“在柴房里，尸身已经埋下两三天了，基本上没一块好肉，味道特别重，放到柴房里也是委屈了这间屋子，依我看还不如放如厕里更好，臭上加臭，只怪兄弟们都怕夜来鬼，胆小的要命。”楚风摸了摸鼻子，眼神不自然地眨了几下。

　　凌玥抽了抽嘴角，怕是自己怕的要命吧…她站了起来拍了拍楚风的肩膀：“随我去看看。”

　　又是验尸！楚风浑身僵硬，刚想着推辞，身后的人又不知去哪了，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会，迈着微颤的步伐朝着柴房走去。

　　凌玥刚打开柴房的门，一股极其难闻的腐烂味朝她扑面而来，她向后退了几步在裙摆处撕了块白布包住嘴和鼻子才走进去。

　　不久楚风也赶到了，刚要打开门又想到了什么从袖口处撕下一块布料，将嘴和鼻子包得严严实实这才畏手畏脚地进屋。

　　凌玥见楚风那样子笑了笑，继续蹲下看着几乎全身腐烂的尸体，朝着楚风问道：“仵作怎么说？”

　　“听说王大二小时候被老鼠咬掉过一块耳朵，仵作特意看过，伤口不是新的，其余的皮肤经过井水一夜浸泡更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

　　凌玥扒开他的头发还真发现王大二的耳朵缺了一块，黑衣人，井，傍晚，白狗，面粉，担子……许多东西不断在她脑海里闪过，凌玥回过神，本检查外表的动作一顿，将手伸到领口处开始扒他的外衣。

　　“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楚风一见惊了，赶忙上前阻止，自家大人真是疯了，居然想着扒死尸的衣服！

　　挣扎间，凌玥抓住楚风那两只捣乱的手，指着那块露出肩的地方：“楚风你看！”

　　“什么？”楚风朝着王大二的肩膀一扫，还是几块腐烂的肉，根本没什么特殊的。

　　“他的肩是平的！”

　　楚风听了这话更不知所错了：“正常人的肩不都是平的吗？”

　　“王大二挑面粉袋多年，每次出门都用担子在两端套上两大袋扛在肩上，日积月累被担子压的地方会下凹，甚至连肩骨都会发生一定弯曲，而他的肩根本没有这些特点！”凌玥说完又去掀他衣袖，将尸体的手心摊开，“死前未干过重活，无痂和厚茧，所以…腐烂均匀。”

　　楚风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搬尸体回府时又是何等心酸，而如今却是一具假尸，他如何能不气？

　　“难怪王老大那么爽快的答应让我们把尸体搬走，原来是具假的！”楚风拽紧拳头，刚要出门就被凌玥叫住。

　　“你干什么去？”

　　“自然是去找王老大算账！”他忍着心里的怒火连话也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谁和你说一定就是王老大干的了？”凌玥看着他那样子不禁失笑，“王老大还没那个胆子。”

　　“会不会是凶手将尸体从墓里提前给换了？”楚风被她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气顿时消了一半。

　　凌玥勾起嘴角目光闪烁：“不会，根本没有人看见王大二是如何死的，方平生更是坐定了谋杀王大二的位置，尸体做不了任何的证明，凶手若是换了尸体反而会欲盖弥彰，并且他没有任何动机去换尸体。”

　　楚风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大了不止一倍，震惊地看着凌玥：“所以那天死的不是王大二！”

　　“楚风，去街头混混那边或乞丐帮秘密询问最近有没有走失同伙。”没有干过重活，手上无痂和厚茧，自然不是靠奴仆为生的，若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丢了早就惊动了县城，沈妍也没那么蠢会这么做。那么只有街头恶霸与乞丐走失才不会引起注意。毕竟这世上多一个他们或少一个他们从来不会有人在乎。

　　凌玥的眼神变得暗淡，沈府草地上的金珠子，王大二没死，这…便是局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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