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封印的真相
“呼——”
“桀！桀桀……”
“呲——”
“咯咯——”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充斥耳边，将幽暗的大街映衬得愈加阴森可怖，街道旁的小屋摊架破败不堪，屋檐下摇摇欲坠的纸灯笼闪着幽蓝的鬼火，被阴风一吹，发出“扑簌扑簌”的声音，在安静得诡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空气中不时流窜着各路阴魂，兴奋地绕着来人上蹿下跳，盛行狂欢。
万年沉寂的地方突然进来个新鲜玩意儿，还是个活人，让死水一般的暮日城瞬间躁动起来。
这些阴魂形状姿态各异，有的人头鬼面，骷髅干尸，有的只是一团气体，有的幻化成一件实物，随处可见！无处不在！
在颜沫第一百零一次踩到一个幻化成板凳的阴魂兄弟时，终于绷不住了。
“都给我停下！”
“……”
那些嘈杂的声音停歇了下来。
颜沫一脚踹上脚下阴魂大哥的脑袋，“板凳”大哥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四脚朝天。
颜沫捂脸。
很好玩吗？
这些阴魂同胞们到底是有多无聊？
从她第一次踩到一个幻化成香蕉皮的阴魂差点摔倒之后，它们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争先恐后地幻化成各种模样挡住她，看她的各种反应，然后再兴奋地大叫。
没错，就是刚刚那些乱七八糟，阴阳怪气，鬼哭狼嚎，不堪入耳，鸮啼鬼啸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它们跟神经病一样热衷于这种既无聊又幼稚的游戏，她也没心情跟它们玩，可是一个两个花样百出地来拦她的路，她得走到猴年马月才到得了暮日城中心城？
她倒是想直接甩几张驱鬼符，往生符之类的，可是也只能想想而已，一是担心符咒对这些万年阴魂没有作用，二是这里阴魂数量太多，没有那么多符咒，若是轻举妄动，万一惹怒了它们……她就又只能放火烧鬼了。
杀鬼损阴德，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干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
“各位，打个商量，能带我去中心城吗？作为交换，我可以替你们念往生咒，待轮回阵修复以后，你们就可以入轮回转世投胎。”
她的话一出口，明显感觉到周围的阴魂再次嘈杂起来，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可惜她听不懂冥语，只觉得耳朵要被吵聋了。
许久，就在她不耐烦打算放弃这个想法时，突然感觉到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托起来似的，全身周围被阴冷的寒气包裹，双脚离地，飘荡着往前移动。
被阴魂簇拥着送路，穿过一座又一座高大的城墙，一条又一条长长的街道，终于看到了不同于先前看到的任何一样建筑。
到了，中心城。
这座建筑颜沫并不陌生，在幻境里就见过不止一次，是很典型的魔族建筑，高大巍峨，墙体房瓦皆由黑曜石打造筑成，固若金汤。
黑曜石是炼阵炼器的好材料，使用广泛，需求量极大，历史上由于对曜石矿不停地开采，导致后世稀缺，价值昂贵，即便是大富大贵人家，也只是在常用的家装设计处安装黑曜石，以便雕刻阵法，绝对不会丧心病狂地拿来当无用的砖瓦。
这就好比拿金子建房一个道理，只是黑曜石的价值可比金子高多了。
阴魂们将她放下，围绕在她身边叽叽喳喳了一阵，而后一股脑地消失不见了。
啥也没听懂的颜沫：“……”
发生了什么？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她径直迈步朝城门口走去。
还未走近，一股强烈的威压就冲击而来，半空中，一个黑色骷髅头突然出现，闪耀着鬼火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汝何人？”
颜沫第一个反应是：这是她能听懂的话。
“我……”
“神女大人！”
又一个骷髅头出现，看见她，眼里的鬼火猛然迸发出热烈的光芒。
颜沫扯了扯嘴角，“……是我，你认识我？”
“吾神，您终于来了！属下等这一刻等了太久，此刻哪怕仙格消散也决然无憾了！”第二位骷髅头似乎非常激动，连粗糙沙哑的鬼音都显得清晰了很多。
颜沫一愣，这位还是个仙人？
“吾神归来，属下魂灭无憾。”另外一位似乎也反应过来，同样激动万分，颜沫几乎能想到他热泪盈眶的表情。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激动，某人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我来取回天灵鼎，二位可否相助？”
问出这话她心里还有些许忐忑，没想到两位骷髅仙根本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吾神请随属下来。”
进城的这一路上，颜沫得知这两位仙人生前乃神界中人，也是神女颜陌所属神域的仙官，死前曾参与多次神魔大战，最终陨落暮日城，万年来神格驻守中心城，只为守护神器天灵鼎。
颜沫听完倒是肃然起敬，这是两个真正的神族英雄，他们真心为神族，为苍生，衷于神女。
万年孤寂不是谁都能忍受下来的，也不是所有仙族都有这二位的奉献精神，神魔覆灭之后，许多仙族的仙格都自发转世投胎，哪怕是成为低弱的人族，也不愿将神格奉献给镇压魔族的封印。
没错，颜沫也才知道，原来封印魔族的封印竟然完全靠仙神的魂格维持，封印从他们的魂格里面吸取神力维持能量，这才是封印万年不灭的真相。
而两位仙人之所以说出魂灭无憾的话来，便是因为他们的仙格已经快要消散，魔族封印也快维持不住了，先前替封印供应能量的仙人们早已在历史长河中湮灭，为今也只剩他二位，一旦他们也消失，封印自然就瓦解。
她突然想起，神魔覆灭之时，天机镜曾预言，万年之期，神魔再现。
魔族封印瓦解乃大势所趋，这是早已注定的事情，所以两位仙人的消亡也是必然……
仙格消散，灰飞烟灭。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生出几分难受，连轮回都入不了，甚至连阴魂都做不了，那就是真正的死亡啊。
相比她的情绪，两位仙人却是无比坦然，感应到她的情绪，反而还安慰她：“吾等心甘情愿为此，一切皆为心安，神女不必介怀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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