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朋友
一天，两天，三天……千睐每天都在心里嘀咕为什么他还不回来，他不在反而有些许不太习惯呢。
第五天，柳惊云终于回来了。
千睐在趴在书院池子上的一个亭子的栏杆上，望着一池子的荷叶荷花发呆。
“千睐！”
熟悉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沉寂的心突然雀跃起来，她回头看到柳惊云走了过来，就在她身后。一瞬间她站起来，激动的扑过去拥抱住了柳惊云。回过神来，千睐感觉到无比的尴尬，柳惊云也呆住了，手僵在半空中，他缓缓的想用手也拥住她的时候，她突然就放开了他。
“你回来了。”她有些脸红，尴尬的笑了笑，把双手背到身后。
“嗯，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了你半天。”他点了下头，转移个话题。
“我…我太无聊了，就来亭子里看看花…”
“那我们去街上逛逛吧，正好我也想去买些东西。”
两个人出了闻天书院，并肩走着，偶然间看到街上卖其他地方的特色小吃，千睐像是想到什么，就试探性的问柳惊云。
“你去了好多个地方游学，没有喜欢过哪个姑娘，或者被哪个姑娘喜欢过吗？”
“我之前在鄢州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姑娘，也是跟我还有柳辰一起在书院。”他边走边说道，“我离开鄢州的时候，她和我说，她家乡那边的桃花树应该开了，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去看看？我当时心想桃花有什么好看的，就拒绝了。后来，我跟柳辰说了这件事，他点了我一下，我才知道那个姑娘什么意思。”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千睐沉默了一下，心想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不过他谁的风情都不解，也不算是件坏事。
“没有……可能是因为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久，这样总归要分开，所以不会去考虑…也可能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柳惊云的口气非常的轻松，看样子是真没有对谁动心过。
千睐听完他的话，感觉又开心又有点不开心的，照他这么说，自己似乎也可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心开始有点忐忑，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站在他身边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从不会排斥自己。而且她还知道，他大概率不会去认识新的女子，所以他身边只会有她一个人，她好像是他身边特别的存在。就算他真的没有对自己动心，也不会对别人动心。
这样想，似乎会好受一点。
“我的几个老朋友来江南了，晚点我要和他们一起去酒楼…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他们一起坐在学堂的最后面听着先生讲学，柳惊云突然凑过来，小声的说。
“……”千睐看着他，莫名的感到有些羞涩，垂眸，点点头。
傍晚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之前那家酒楼，这次他们进的是一个大的包间，当时柳惊云的五个朋友已经到了。
“你可算来了！”其中一个女子起身跑过来，拉住他胳膊，“快点！”
千睐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眼柳惊云似乎也没有挣扎，默默的跟在后边，坐到他身边。
“你们怎么才到江南？”柳惊云一边喝了口茶，一边问道。
“还不是因为南裳摸摸索索的。”对面的男子指着自己身边的女子，调侃道。
“宋皓然！你瞎说什么呢？”叫南裳的女子没好气的打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转头对柳惊云说，“有一段时间天气不好，本来出发的也比较晚，所以耽误了很久。”
“你们就别打情骂俏了。”刚才那个挽着柳惊云胳膊的姑娘开口说道，故作皱眉。
“不过我们已经在百川书院都安置妥当了。”还有个男子终于出声了，他看上去温文尔雅，应该是个典型的书生。
“沈羡，好久不见。”柳惊云说道。
“阿云，你也是。”沈羡笑了笑，“敬你一杯！”
“别光喝茶啊！”南裳拉了拉身边女子的衣服，“祁妩月你快去叫他们上菜了！”
原来那个拉他的人叫祁妩月…千睐注意到柳惊云身边那个姑娘也没说过话，看上去和她一样，和他们都不认识或者不熟悉，可是柳惊云在单独和她低声聊天。
“我前两天才知道，你也来了江南。”
“我确实也是刚到没多久…”那个女子说着。
“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今晚得去陪那些做生意的同行喝酒，我就自己来了。”
女子口中的他，应该是她的情郎吧。
千睐已经沉默着坐了半天了，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就干等着小二来上菜。
“阿云，你还没和我们介绍这位姑娘呢！”祁妩月看了看千睐，又看着柳惊云。
“她叫林千睐，是我在闻天书院认识的朋友。”
感觉到柳惊云在看着自己，她没有转头去和他对视，抬眼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莞尔一笑。
“林姑娘长得真漂亮。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沈羡夸赞了她一番，她却并没有觉得有一点开心。
“谬赞了。”她轻声说。
没过一会儿，小二就把好酒好菜都端上了桌，他们热闹的吃起来，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千睐一只手撑着脸，一边安静的吃着，她在来了酒楼后就突然没了胃口。除了她之外的人都兴致特别好的样子，有说有笑的。
“祁妩月，我听说这没两天，就有公子在追求你？谁啊谁啊？”南裳一边夹着菜，一边开始八卦。
“哟，又是哪家公子？”柳惊云也问她。
“哎哟，可别提了。”祁妩月喝着酒，摆摆手，“就是个只会说漂亮话的，见色起意似的，什么都表示还觉得靠着他一张嘴就能把姑娘弄到手。”
“有的男人就是这样，什么不愿意付出，还希望姑娘对他投怀送抱的。”
“我可不是这样的！”宋皓然揽着她，有点怪委屈的说道。
“我知道。”南裳忍俊不禁，“你想多了，我也没说你啊。”
这两个姑娘的长相打扮和声音都比较成熟，倒衬托得千睐更像个小姑娘了。他们说话，她也不太好插进去，她也不太想说话，就在一旁坐着听。他们大多都聊自己知道的八卦轶事，偶尔也聊聊吃的穿的，问江南哪里有卖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之类的，也会聊江南的建筑，风景名胜之类的，时不时会迸发出一阵大笑声。她总觉得自己很多余，但是也不便就这么走了，肯定还是得待到柳惊云愿意离开的时候。厢房的一侧有碉栏，刚好就在她背后，看他们聊的起劲，她悄悄的起身走到碉栏上坐下，趴在碉栏上，下面是人来人往的小街，上面是高酒楼，每层挂着灯笼，点缀着整体呈深色的外墙。吹着风，心情似乎要好受些。偶尔侧过头瞥他们几个人一眼，他们好像畅快极了。
原来，他还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而且还有三个都是姑娘，虽然她看出来南裳和宋皓然是一对，但是她心里还是波澜起伏着。他们都亲切的叫他阿云，甚至还能做出挽着他胳膊这些动作。她突然开始想，是不是在柳惊云眼里，自己和她们是一样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窝了多久，柳惊云突然走了过来，轻声的说，“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淡淡的说。
“你要是想回去了，我就陪你回去。”
“不用，你去陪他们吧。”
他似乎是不想看到她孤零零的坐在碉栏上，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回了桌前。
“你就在这儿坐着，”他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想要什么，我帮你。”
她摇摇头，“我没事儿。”
又过了快三刻钟，他们才差不多算结束了这顿饭，其中四个人结伴一起回百川书院去了，整个厢房顿时安静了许多，但是之前那个和他悄声说话的姑娘并没有走。她拿着酒壶给自己和柳惊云倒满，往他旁边挪了挪。
“不得不说，颐州离江南确实有点距离。”她开口说道。
“鸢鸢，你也终于愿意来江南见他了。”
“没办法，很久不见，甚是想念。”女子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能见面，也不虚此行了。”
“你在闻天书院过得怎么样？”她又问。
“很好，我挺喜欢这里的。”
“那不是得多待上一两年了。”
“到时候再说吧，我比较随性。”柳惊云笑了笑，“等回颐州了，我们再一起去打猎。”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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