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烽火燃京师2
“内城守军反攻？”
听到这个消息时，李自成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且不说京畿之地聚集了多少大顺兵马，仅仅只是在这京师外城之中，就驻扎了十数万老营精兵，内城不过区区两三万守军，他们哪里来的信心，敢对外城顺军发起攻击。
李自成的目光在臣僚中逡巡，他昨夜大宴群臣，一众大顺文武留宿行营，倒是省得他耗费功夫去一个个传召。
“丞相可知明军此举是何意图？”倘若实在一月之前，李自成决计不会多此一问，大大小小的仗他不知经历了多少，从来都是打的赢就上，打不赢就跑，但自从进了京师，体验到九五之尊的妙处后，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这……臣以为，臣以为……”牛金星宿醉尚未完全清醒，脑子里像是充塞着一团浆糊，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既然内城中的明军出了那乌龟壳子，何不聚拢大军，一举歼之，也可趁势攻下内城。”顾君恩此时提出以攻代守，却是与牛金星早前献上的围困之计向左，说这话时，也在偷眼观瞧牛金星的表情，他官拜文谕院院长，受封齐候，却比牛金星的丞相地位低了不少，加之这段时间牛金星打击异己的手段颇为狠辣，不少跟着李自成从陕西出来的老人都栽在了牛金星手里，他也担心遭受迫害，明知牛金星的围困内城的计策多有不妥之处，也没敢提出反对意见。
果然，牛金星听到了顾君恩的话，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以前有宋献策和李岩在李自成身边，他不得不与顾君恩联手，而今宋献策不知所踪，李岩又领兵在外，他俨然成了李自成的谋主，又岂容得下反对意见。
“不妥，内城明军兵马虽少，但火器威力巨大，聚拢大军急攻，难免伤亡惨重。”牛金星的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脑子也开始飞快转动，“依臣之见，不若遣一支偏师，于城外攻打内城，若是内城空虚，则可一举攻下内城，即便不然，也可使突进外城的明军分心。”
牛金星当初极力反对强攻内城，其实也是真心在为顺军考虑，其他人或许对那十几万降卒的惨败没有太大的感触，但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小觑过朱光明的亲卫营，李岩大败之后，他也找过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卒询问过当时的情形，否则他又岂会眼睁睁放着灭国之功不取，反而仍由朱家皇帝在内城里快活。
“丞相之计可行，此事便交于玉峰处置吧。”李自成打着哈欠说完，用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在他看来，内城守军倾巢而出也不过两三万人马，即便是火器厉害，失去了内城高墙的庇护，也绝抗不过他那十几万老营精锐，不管是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臣遵旨。”
田见秀也没将内城的几万人看在眼里，随即就准备出门去招呼亲兵到城外传令，可就在此时，守卫行营的果毅将军罗虎却领着个身着白衣士卒急冲冲地闯了进来，那白衣士卒连滚带爬到了堂中，抱拳道：“陛下，城外新附营哗变，突袭左辐营，我部猝不及防，伤亡惨重。”
“什么？”左辐营制将军刘芳亮惊呼出声，冲去一把抓起那报信的士卒，问答：“老子走前是如何交待的，怎会让那降卒突击的，马世耀和刘汝魁呢？”
那士卒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有什么隐瞒，讷讷答道：“果毅将军和威武将军昨夜留宿城中，叛军突袭之时尚未回营。”
听到士卒的回答，刘芳亮顿时就愣在当场，他知道那两人在城中占了座宅邸，平时也不怎么去军营，虽然不合规矩，但其他各营的将领皆是如此，他也睁一只闭一眼没有过于苛责，没料想却在这个时候出了纰漏，他又怨得了谁。
“不好，此系明军里应外合之策。”
顾君恩的话音刚刚落下，又有一名士卒跌跌撞撞闯进堂内，他身着黑色军服，一看便知是前锋营兵卒，前锋营驻扎在北城，距离内城城墙只有几百步远，为的就是提防内城变故，此时未经通报就擅自闯入，八成是内城明军又有了什么大动作。
前锋营士卒还未开口，屋内的人全都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尤其是前锋营主将袁宗第，那眼神简直像是要吃人一般，抢在那士卒之前开口，大声问道：“前锋营如何了？”
“前锋营，前锋营完了……”
那士卒不说还好，一开口，整个大堂之中顿时如同炸开了锅，霎时间，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
“报……”
正阳门城楼上，朱光明持剑而立，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三次登上正阳门的城楼，头一回是在三十天之前，那时，李自成刚刚攻下外城，内城岌岌可危，他身边也只有十几个内操护卫，好几次险些丧命，但他终究还是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了，还凭借商城的帮助，接连两次挫败了顺军的攻击，顺势掌控了整个内城。
第二次，他站在城楼上，眼睁睁看着满城百姓在顺军暴行之下苦苦哀嚎，心中默默发下了一个对谁也没有说出的誓愿，这一次，就是他为践行自己誓愿所踏出的第一步。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缓缓转身，只见一名亲卫急匆匆冲到跟前，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启禀太子，亲卫营大破闯贼前锋营，歼敌数千，俘获伪将田虎及其部属，逾两万余人，指挥使大人遣小人回报，请殿下派人接收俘虏。”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宋千宝，亲卫营继续向前推进。”朱光明说完，转头对吕直说道：“按照既定方略，所俘闯贼将领一律押入诏狱，其余人就地看押，如有异动者，当场格杀。”
为了这场战斗，朱光明足足准备了三天，光是各种预案都不知做了多少，他不只是要将顺军赶出外城，还要以解救者和复仇者的姿态出现在外城百姓面前。
(https://www.23xsww.net/book/66/66166/445164749.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xsww.net。手机版阅读网址：wap.23xsw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