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国破

　　谭飞和胡之南在小院里住了下来。胡之南并未如她所说那般，陪着谭飞住在外间，而是和小乙一样，分别住进了院子的左右耳房。

　　谭飞又一次被软禁起来。

　　邢威借口镇国公要求小公子学习国公府的传承，在镇国公回府之前，谭飞他们只能住在院子里，禁止外人打扰。邢威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还真的送来了一大堆文本。魏国少见书籍，谭飞兴致勃勃的翻看一番，都是些关于国公府的记载，鸡毛蒜皮的小事。

　　邢威之后就没再露面，只让朱明领着几个兵丁守在院外。

　　谭飞的日子又安稳下来。每天听着胡之南和小乙拌拌嘴，和胡之南聊聊天，了解一下妖人的风俗，日子倒也滋润。

　　胡之南只在开始的两天担心了下她哥哥的安危，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告诉谭飞，她们在草原被抓时，就有随时死去的觉悟。现在还能为了救出族人做一些事，已经算是很好了。

　　“这可能就是妖人的宿命吧。”她说。

　　因为只有小乙能够自由出入小院，小乙就开始了被胡之南支使得团团转的生活。每天他都要去厨房里，给胡之南安排各种各样的美食。胡之南的小脸都有些圆润了。

　　小乙刚把上午的糕点白玉糕送来，胡之南又要求他去厨房安排午饭：“我要一品肘子，少爷想吃红烧大鱼头，主食就来千丝饼，再来个翡翠汤。恩，配菜就让他们随意安排七八个就行了。”

　　小乙诧异的说：“我记得你早上才吃了四个五彩大馒头，喝了两碗黄金粥，还吃光了七八份小菜，怎么才过这么一会，就惦记起午饭来了？”

　　胡之南小脸绯红的不说话，只是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谭飞看。谭飞受不了这种眼神攻击，赶紧挥手催小乙去办。

　　小乙一边不甘心的往外走，一边嘟囔道：“我怎么看这也不像个丫鬟，明明是少奶奶嘛。”

　　谭飞和胡之南只当没听见，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想学妖族法术？你难道想变成妖人？”胡之南嚼着白玉糕，脸颊鼓囊囊的像个松鼠，好奇的问谭飞。

　　谭飞指指自己，道：“我要是学会法术，就不用被困在这里了。”

　　谭飞在院子里呆的无聊。他看着邢威送来的国公府记录，突发奇想，想试试看能不能练习妖法。

　　胡之南轻笑了一声：“呵，怎么可能。我会妖法，不还是陪你关在这里。而且要学妖法，需有妖力。”

　　“你说的妖力是不是和灵力差不多，通过修炼得来的？”

　　胡之南点点头，谭飞立刻兴奋起来：“能不能把你的修炼方法教教我？”

　　“这妖力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练的，需要资质懂吗？这草原上万里，到现在也只有三大妖族部落。你就知道这资质要求有多高了。”

　　谭飞说：“我……我学过半部练气诀，我觉得我的资质应该够了。”

　　胡之南想了下，说道：“妖力也不是你想练就能练的。妖族以前也曾试过，让妖人试着修仙，让普通人试着修妖，结果都惨不忍睹，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妖族的修炼方式不适合你。”又奇怪的问：“既然你有修仙功法，为什么不继续修炼下去呢？”

　　谭飞苦笑着说：“我也想修炼，可教我的人只传授了我前半部分，没有完整的功法，我修炼不下去啊。”

　　“堂堂镇国公的小公子，司马游击的义子小游击，竟然缺少修炼功法？”

　　“你也知道我这些身份都是假的。而且我也没发现有谁会这些东西……”

　　谭飞突然反应过来。他才穿越的时候不知道这世界有法术，没发现异常。但最近又是妖人妖器又是仙人遗宝的，他才想到，为什么身边的人没有修炼的呢？按理来说，普通百姓可能接触不到这个，但镇国公他们肯定知道修仙之类的事，为什么没人去修炼呢？难道只有像红叶禅师这种出家之人才能修炼吗？

　　“你想到了对吧？我也不知道魏国这边为什么没人修炼。不过就算在草原上，修炼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即使资质上乘，修炼十几年的妖力也很难施展什么有威力的法术。妖力更多作用于身体，让身体更强健，更有力量。我们使用妖术大多需要凭借妖器。”

　　谭飞有些好奇：“你不是称呼圣器的吗？这里又说是妖器，而且你们为什么要用魏国这边贬低的称呼，说自己是妖族妖人呢？”

　　胡之南道：“从来都是强者有理，我们自然也按照魏国的称呼了。

　　大部分妖器都是妖力深厚的妖族花费很多心血炼制的，往往一个妖族耗费一辈子也只能制成一件。还有极少数是自然形成的，因为太稀有了，才被尊称为圣器。

　　圣器的作用往往比同类型的妖器强上数倍。像我现在这个，因为只是辅助型的，在草原上只能稍微增强妖术威力，和类似作用的妖器差不多，才交给我使用的。但在魏国却能维持妖力，保住我的性命。”

　　说着，还把那个狼牙吊坠摘下来递给谭飞看。

　　谭飞接过这带着余温的吊坠。就是个粗大的狼牙，应该是传承了好多代，入手油润光滑，没有那种粗糙感。

　　“这圣器看起来很普通嘛。”

　　胡之南有些生气，劈手夺过吊坠：“灵狐部传承到现在，圣器也不过十余件。就算加上妖器，也不到两百件。”

　　谭飞不敢再逗她，赶紧岔开话题：“可是我看月纶在红叶寺随便就拿出一件来放火啊。”

　　“妖器里可没有符咒。符咒和仙人遗宝类似，都是几百年前的大法力之人才能制作出来。现在这种威力的符咒，只有国主级别的人才能拥有。月纶那张肯定不是镇国公给他的。

　　哦！我就说镇国公为何放过月纶来示弱，原来月纶身边有国主的人。”

　　“那草原上有没有类似这么大威力的妖器啊？”

　　“这种大威力法术的施法条件都很苛刻。就像月纶那张符咒，需要开始时没人发现救火，让火势慢慢大起来，还需要有烧起大火的条件。如果在空旷或者热闹的地方，都没啥大作用。

　　草原上的妖器大多都是辅助型的，能直接施法的没两件。

　　你就不要在想法术的事了。法术真的有用的话，我们就不会害怕镇国公的大军了。任我们什么妖术，魏国大军一到，都是一冲而散的事。

　　魏国是被仙人祝福之地，妖术更是被限制。妖术在草原时威力算是十分的话，到了魏国，往往只能发挥出一两分，就算我凭借圣器，也只能有一半的威力。更不要说还会被阵法等克制。

　　你想多学些护身本领，不如多向朱明他们讨教，在魏国，还是刀枪管用。”

　　“我以前也和府里的护卫家将们学过舞刀弄剑，可我还是想学法术。”

　　胡之南见打消不了谭飞的念头，只好哄着他说：“你就算再想学习法术，也得有修仙之人传授你功法啊。现在魏国可找不到这种人。”

　　谭飞知道自己的情况。他的隐疾必须要修炼才能完全治好。而且他还想着寻访仙人，找到回家之路呢。他只好放弃自己的胡思乱想，心里盼着红叶禅师早点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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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禅师没来，邢威先来了。

　　谭飞被软禁在院子的第十天，邢威终于又露面了。他带来了两个让人不敢置信的消息。

　　“丘山大营被妖族大军偷袭攻破，大将军下落不明。”

　　“国主在前来丘安城途中被聚集的妖人袭击，国主及随行的文武官员全部身死。”

　　“你自由了。”邢威对谭飞说：“我现在要带兵去丘山猎场营救大将军，你也赶紧逃命去吧。”

　　原来回城之后，镇国公传令邢威接管城防，封锁消息。邢威那时才知道镇国公的谋划。也因为如此，邢威才能是丘安城里最早知道这两个消息的人。

　　谭飞听得一头雾水。他定了定心神，看了看躲到远处的胡之南，问道：“我义父呢？偷袭大营的是哪族妖人？袭击国主的妖人怎么样了？”

　　胡之南自从被邢威吓过，一直不敢出现在邢威身前，拉着小乙躲在一边，这时也竖起两只小耳朵偷听。

　　“司马游击负责管理俘虏营，应该没事。偷袭大营的是灵蛇部的妖人。至于袭击国主的那些狐妖，应该是和龙骧军同归于尽了。”

　　胡之南轻呼一声，赶紧捂住了嘴。

　　邢威知道那些狐妖也是受镇国公指派，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倒没再说什么。

　　谭飞听胡之南介绍过，玄武关外草原上，现在共有三个大的妖族部落。灵狐族最弱，只能生活在离魏国最近的草原南部。凶狼族稍强，位于草原的东北部，地盘比灵狐族稍大一些。灵蛇族最强，占据了大半个关外草原，最北已经和大离国接壤。

　　灵蛇族是灵狐族的死敌。灵狐族只有联合凶狼族，才能与之对抗。

　　小的妖族倒是不少，像是花豹、灵猫、彩凤等小妖族，和灵狐族混居在草原南部，时起时灭，不成气候。

　　这次镇国公清扫草原，攻打的主要也是灵狐部还有这些小部族。没想到灵蛇部竟察觉到镇国公的兵力安排，趁着草原南部空虚南下偷袭，一战而破玄武关。丘山大营兵力大少，镇国公寡不敌众，才被攻破了大营。

　　“现在妖族大军已经一路向南，准备攻打丘安城了。”邢威说。

　　“那你领兵走了，丘安城怎么办，国公府谁来守卫？”

　　“后将军马孝先正领军在丘安城附近驻守，他明天就会来接管丘安城。他会在丘安城防守妖族大军。

　　丘山大营在四日前就已被攻破，我怕大将军身处险境，马上就要出发去救他。”

　　“邢老大，先等等。这些消息你是从哪知道的？”谭飞发现邢威的说法有漏洞，插话问道：“丘山大营传递消息到丘安城，最快只要两天。大将军战败的消息怎么四天才传到你这。”

　　“这俩消息都是马孝先派人告诉我的。传递消息的是我亲兵营的弟兄，肯定不会骗我。”邢威愤愤的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马孝先是国主的人，他瞒着大将军战败的消息，怕我们去救大将军。直到今天上午国主遇袭，他才把两个消息一起传过来。”

　　谭飞分析道：“这么看来，大将军的军事部署说不定也是国主泄得密，灵蛇部才能偷袭打败大将军。

　　邢老大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把丘安城拱手让给马孝先那个叛徒啊。而且妖族大军随时南下，你北上去找大将军，极有可能和他们碰上，太危险了。”

　　邢威摆摆手：“大将军待我不薄，他一时失利，下落不明，情势危急，我必须去找他。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不能因为有危险就去退缩。再说我也不会别的。

　　我是个纯粹的武人，骑马打仗还行，要是让我管理城市，短时间还行，长时间我是弄不来的。

　　现在大将军失踪，国主身死，魏国群龙无首。妖族又大军压境。神威军精锐都在关外草原上，具体情形一概不知，估计一时也赶不回来。现在魏国北部只有他手里这一支精兵。马孝先毕竟是魏国大将，需要他在丘安城挡住妖人。

　　我只能暂不追究。一切等我找到大将军再说。”

　　邢威看了看谭飞，又说：“不管是谁想治理丘安城，都需要得到国公府的认可和帮助。马孝先想接管丘安城，打退妖人，肯定不会得罪国公府。国公府的其他人还是很安全的，除了你。你的身份经不起详查，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再留在国公府很危险。”

　　“你走吧，往南，走的越远越好。”邢威严肃的说：“大将军要求我在国主遇难之后，亲手杀了你，以绝后患。司马游击又恳请我放你一马。现在倒是不用为难了。

　　这两个消息都被我封锁住了，城内起码还能安宁半天，你赶紧趁机逃走吧。等这两个消息传播开来，城里一乱，就难逃了。

　　把这个狐女也带走吧。留她在城里，活不过几天。”

　　邢威说完就走，连朱明和那几个兵丁也给带走了，反正国公府家将够多，一时半会丘安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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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飞先把小乙叫过来，把自己的身份说清楚。回府后怕连累小乙，一直瞒着他。但现在镇国公也出了事，再把小乙留在国公府也不太合适了。谭飞想问问他想要去哪。

　　“原来少爷不是小公爷，也不算是小游击了，”小乙听得一脑袋浆糊，糊里糊涂地问：“那少爷你要去哪啊？”

　　“我听说大唐那边有仙人，我想寻仙去。”

　　“少爷，我跟你去。”小乙肯定的回答。

　　胡之南问谭飞：“妖人来了，你不帮着守城吗？”

　　谭飞说：“我也不是魏人，还可能被他们追杀，怎么可能帮着守城？”

　　谭飞也问：“妖人来了，你不赶紧去投奔他们？”

　　“草原的灵狐部早已被镇国公一扫而空，现在打来的灵蛇部是我们的死敌，我可不像你，傻乎乎的。”胡之南说：“我也先跟你走。”

　　三人急忙开始收拾行李。

　　胡之南把房里的美酒美食装满了她的大包袱。

　　小乙急的跳脚：“咱们是要逃命，带这些累赘怎么走的快？”

　　胡之南拿出根竹竿，递给小乙：“你用这个挑着包袱走，肯定走的快。”

　　谭飞也有点好笑，拿出百宝囊来递给她：“装些美食在里面就行了，咱们还是要多拿些钱财。”

　　胡之南拿过百宝囊，高兴的让小乙拿着去厨房再装些新鲜糕点。

　　胡之南和谭飞商量：“咱们突然出府难免惹人怀疑，不如带些酒菜，假装去城外赏景吃酒。而且这院里除了好吃的，哪有什么金银财宝。”

　　三人准备停当。胡之南为了掩饰狐女身份，还找了谭飞的衣帽，穿戴起来，像个俊俏的小公子。

　　三人正准备出门，一人突然闯进院来，大喊道：“你们想跑？”

　　月纶来了。

　　月纶被镇国公关在府里禁闭。邢威撤走，他也自由了。他的家将老六找来告诉他，镇国公被妖人杀死了，现在府里的小公子是假的。国主准备来丘安城，宣布让他当镇国公。

　　老六拿着国主的旨意带人去接管城防，准备迎接国主。他让月纶在府中等消息，等他掌控了整个丘安城，再把这个消息公布于众。

　　没想到月纶按捺不住兴奋之情，直接就跑来找谭飞炫耀，这才把谭飞他们堵在院里。只是府中人还当谭飞这个假货是小公爷，又因为他一向不靠谱，不肯相信他的话，跟他来胡闹，打扰小公爷，才没看见这一幕。

　　月纶兴冲冲的说：“好啊，真被老六说中了，你们果然是骗子，听说镇国公出事了就赶紧跑路。

　　老六你们知道吧，就是我那个家将，他实际是国主亲军玄甲卫的指挥使，奉命监视镇国公的。

　　老六都告诉我了，镇国公用兵失误，被妖人攻破大营杀死了。不过，你们不用怕国公一脉无人传承。国主已经答应封我做镇国公了。”

　　月纶说着，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哎呀，这就是小公爷的住处啊，看看，多冷清，多小，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月纶走到谭飞他们面前：“你个骗子倒是很有手段。你骗了镇国公，装作他的私生子，还敢到府里来骗吃骗喝。镇国公被你蒙蔽，幸好国主英明，识破了你。”

　　月纶看到胡之南，眼前一亮：“哎？好俊俏的小子！这就是那个狐女丫鬟？你要是把她送给我，我倒是能放你一马。”

　　谭飞和胡之南这时才弄明白这一切。原来镇国公算计着魏国国主的时候，魏国国主也在算计他。魏国国主联系灵蛇部，打败了镇国公，还准备到丘安城和灵蛇部演一出抵抗妖人的大戏。等国主在丘安城打败妖人，就能获得超越镇国公的威望，成功地把魏国军权收回手中。就是不知国主到底给灵蛇部付出了什么代价。

　　可因为马孝先封锁消息，胡不归他们不知这件事，还是按原定计划袭击了国主。现在双方两败俱伤。计划都成功了，也都失败了。

　　不管是老六掌控丘安城，还是马孝先接管丘安城，对于谭飞来说，都很危险。当然，现在老六他们还不知道国主也出事了。

　　月纶走上前，绕着胡之南转了两圈，威胁谭飞说：“以后我就是镇国公。你提前送些礼物给我，也是应该。否则我只要大喊一声，你就出不了府。等老六带兵回来，你可就难逃一死了。”

　　不等谭飞拒绝，就伸手去搂胡之南的细腰。胡之南轻轻一闪，躲开了。

　　月纶嬉笑着对胡之南说：“这小子是假公子，我才是真国公。你给我做个如夫人，不比给这假货做丫鬟的强。”

　　胡之南向谭飞使个眼色，轻轻挥了挥手，谭飞会意，假意应承几句。

　　月纶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还挺识时务的嘛。”眼神直勾勾的奔着小乙去了。小乙吓得浑身颤抖，不敢动弹。月纶一把拿过小乙手中的竹竿，搂在怀里，又亲又摸了起来。

　　谭飞吃了一惊：“这是妖法？”

　　胡之南把葱白的手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解释道：“这个人心思乱，意志弱，我一下就成功了。趁他和自己的竹夫人在一起，咱们赶紧走。”

　　谭飞带着两人走出府去。府中人大部分还蒙在鼓里。以为小公子要上街走走，还有想跟上来献殷勤的，都被谭飞对付走了。

　　胡之南又对谭飞说：“我怕有人会来追捕公子，从南门走太显眼，国公府离东门也近，咱们绕行东门，先往东走几天，再折向南吧。”

　　谭飞觉得她分析的妥当，自然不会反对，小乙更是只有听命的份。

　　三人急匆匆的走出城，走的好远，才回头看去。丘安城高大的城墙掩映在灿烂的夕照里，满眼都是刺眼的金光和浓重的阴影。

　　谭飞长舒一口气，转头问胡之南：“你确定要跟着我吗？”

　　胡之南看了谭飞一眼，低头道：“我现在无处可去。攻入魏国的灵蛇部和狐族不对付，我的族人又不知被你义父关在哪里。为了族人的安全，我只能听从司马将军的吩咐，公子去哪我去哪了。”

　　谭飞笑着说：“我现在不用再装作小公子了，你就别公子公子的称呼我了。我的本名叫谭飞。你叫我谭哥或者飞哥都行。”

　　胡之南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以后就是小谭了，正好和小乙排个兄弟。”

　　谭飞开怀大笑，问道：“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啊？要不和他们一样，也叫你南姑娘？”

　　胡之南低头轻声说：“萌萌。我的小名是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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